甄丰抬首望着门边和夜幕融为一体的青影儿,感激的道,

“替我谢过你们主子!”

青影微一点头,刹那化风而去,非常快消逝在茫茫雪夜中。

雪下了一夜,皑皑白雪把昨日重重掩埋,只留下一片空洞的惨白。

一夜当中,权威势力滔天的荣王府衰落,皇后薨世,萧槐给以谋逆的罪状关入死牢,王府给抄,嫡子肖琛受重伤生命垂危。

豆卢岳通敌的罪状给平反昭雪,而女儿豆卢容音却命丧皇城中。

朝中剧变,平头百姓也是惶惶不安,接近年节,热闹的氛围似给昨日的暴雪一夜淹没有。

大祁帝欲以皇贵妃礼制把豆卢容音葬在帝陵中,豆卢岳进殿把告老还乡的奏章递上,扣头请求把豆卢容音跟顺意一起带出宫去。

大祁帝身型萧索,背对着他,声音憔悴悲痛,

“真真的、什么全都不给寡人留下么?”

豆卢岳跪下去,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帅一夜间头发花儿白,面颜沧桑,佝偻着身子,此时无非一个失去爱女的爹爹,

“这是小女最终的遗愿,请圣上恩准!”

好久,大祁帝才轻缓点头,

“带她走罢,她先前便厌憎待在这皇城中,是寡人一直强求她,要她不曾一日过的舒心,现在,寡人更加没原由把她留下。

顺意、她也是寡人的闺女,拜托老元帅照料好她!”

“微臣遵旨!”

豆卢岳伏下身去,头抵在坚实的大理石地板上,行最终的君臣之礼。

……

三天后,豆卢容音下葬,暴雪未化尽,满天遍地的白色。

温暖的大祁居然也会这样天寒地冻,冻的人骨子中全都是寒气生霜,如春季再不会来临。

太阳逐渐落下山去,落日如血,天地萧瑟清寒,凌菲长长的看着埋葬了豆卢容音的那座山腰,说请她来大祁吃最烈的酒的那个人便躺在那儿,却再也不会同她一块吃酒了。

顺意没来,留在元帅府中由奶妈照瞧,他们回去时,奶妈说顺意哭的厉害,咋哄全都不断。

豆卢的娘亲把顺意抱在怀抱中,一边哄着顺意一边掩面哭的泣不成声。

望着哭的撕心裂肺的顺意,没有顶的酸楚涌升上来,凌菲仰头,悄然无声,却泪湿华鬓。

听闻,豆卢容音下葬之后大祁帝便一病不起,病情来势汹汹,四个御医轮流守了三夜,病情才稳定下来。

凌菲再是没有去过大祁未央宫,豆卢容音离开了那儿,那儿的所有她全都不再关心。

她留着那个人一条性命,由于最终豆卢已不在乎,由于她要他余生全都不的解脱。

陪了顺意几日,凌菲劝说豆卢老元帅带着顺意去大元,到底可以离她近些许,她可以照料他们,也可以常常看见顺意。

豆卢老元帅鬓角染霜,艰重点头,

“好,等老朽料理好杂事儿,兴许会去大元!”

他为之付出半生功苦的大祁,终究要他灰心失望,乃至要他疼失爱女,再是没啥留恋了。

凌菲离开大祁那日恰是正月初一,因嫔妃薨世,还在国丧中,这个年节,京师异常的静谧。

大街面上店铺关闭,行人仓促,一片萧条清寒。

沉甸甸的城关轻缓开启,凌菲跟符重二人骑马轻缓出了城关。

朝日初升,轻雾未散,凌菲转头,古老巍巍的城墙面上,女人一腿曲起懒散的坐在城堡上,满身红衣随风漂洒,英眉轻展,笑的洒脱飞扬,

“凌菲,保重呀!”

刹那间泪眼迷濛,凌菲点头轻声道,

“豆卢,保重!”

转头打马离去,迎着寒气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