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婢屈身点了下头,抱着坛子,迅疾往若英殿而去。
和嫔望着殿门打开,小侍婢仓促走入,攥紧的双拳才轻缓打开,手头淡微白色的粉末,给风一吹,立马消逝的无影无踪。
这引子只是一味中药材,一般人吃了并无大碍,可是豆卢容音不一般,她体内本即有潜伏的毒药。
和嫔深抽了口气儿,凉风灌进心口,浑身都僵冷起来,最终回首瞧了瞧若英殿紧合的朱红正门儿,缓步离开。
同样是后侍婢人,最能理解彼此的无可奈何,来生,如果再见,我必还曾经照顾之恩。
和嫔寒薄的身子在急风中风雨漂摇,顺着幽长的甬道逐渐远去了。
顺意虽然有了奶妈,可豆卢容音仍旧坚持自己哺奶,为补充奶,午睡后全都会加一餐。
今天后晌的茶点便是牛羹。
见时辰快到了,小侍婢毓秀去灶房取膳食。
见毓秀来,厨娘立马把已作好在水中温着的牛羹搁食匣中交于毓秀。
即要出灶房门时,一个小侍婢忽然跑过来,满脸犹疑,支支吾吾的道,
“毓秀姐,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应当不应当说?”
“啥事儿?”
毓秀停步问。
“婢女去御膳房取奶回来时碰着和嫔,她打开盖子瞧了瞧。”
小侍婢知道近来出了事儿,全部人都非常警觉,因此这虽然是件小事儿,可不讲出来总觉的不安。
毓秀目光一转,又回了灶房,问说,
“还有牛羹么?”
奶妈忙向前回话道,
“有、婢女作的多,全都热着呢。”
“再取一碗!”
毓秀吩咐了一句,转身对着适才的小侍婢道,
“你去找只猫儿来。”
“是!”
只是一会,一只黄花猫儿给抱了来,毓秀吩咐厨娘喂了那猫儿半碗牛羹。
吃下一刻后,黄猫儿卧在一旁摇着尾巴,并没有任何异样。
毓秀一想,又自己吃了半碗儿,也没觉的和平常的不一样。
小侍婢惊诧的向前道,
“是婢女多虑啦!”
毓秀提了食匣往外走,笑说,
“当心些许总是好的,主子快醒啦,我先过去啦!”
“是,毓秀姐慢可以!”
天儿阴郁,风吹的檐下香樟树凶猛然摇动,落花儿满天飞扬,在混沉的天地之中漂零。
京师天儿温平,非常少出现这般的极端天儿,毓秀给吹的眼都快张不开,紧狠的把食匣抱在怀抱中,广袖搭在脑袋上,加疾步子。
到了寝殿外时,忽然一阵急风吹来,鲜红的花儿落到食匣上,如血迹凝染。
毓秀轻轻一皱眉,挥袖拂去,开门入了寝殿。
内阁中,豆卢容音正揭帐下地,毓秀忙把食匣搁桌面上,过去为豆卢容音穿上软袍,挽了散开的秀发,又湿帕子为她净手。
顺意还睡着,豆卢容音把棉被给她盖好,起身望着窗子外天儿黯淡,轻声道,
“起风啦?”
毓秀忙回道,
“是,要变天了,风刮的紧,主子多加件衣裳,当心着凉。”
“恩”豆卢容音不在乎的点了下头,见凌菲没有过来,方记起凌菲昨日说今天有宫宴,大祁帝宴请各国大使,如今兴许恰在水木殿中。
出了内阁,毓秀把食匣中的牛羹端出来,由于食匣底层有热汤温着,牛羹温度刚好下口。
取银勺递到豆卢容音手头,毓秀退至一旁侍奉着。
屋中晦暗,方才醒来,并没有胃口,豆卢容音吃了半碗便吃不下了,推开冰莹的瓷碗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