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忽然转头,轻笑一声,

“孤王也相信郑大人是清白的,仅是如监国议政王所言,非常时期须行严政,只可以委曲一下郑大人,只待查明真相后,再请郑大人还朝,孤王也以性命为担保为郑大人实行特赦,不会对大人禁足。”

蒋廉才要向前再跟太原王理论,却给凌菲伸手揽住,花季少女依然沉静沉静,

“监国议政王跟太原王殿下全都已作了决意,小官服从便是。”

秦郡公沉目在宫殿中一掠,

“还有哪位大人有异议?”

宫殿之中想要为凌菲辩解的蒋廉给凌菲拦下,秋凌霄不在,荀获冷眼旁观,元宁默然不语,其他诸人均垂眼噤声。

秦郡公眼中滑过一缕嘚瑟,脸上依然不漏音色,沉音道,

“既然这样,便这般定了,散朝!”

符重一直不出现,现在连凌菲也丢了官位,太原王一派势气和日俱增,诸人心头惴惴不安,私底下开始胡滥揣测。

蒋廉跟凌菲并肩出了昭和宫,轻叹一声,蒋廉转头瞧了瞧昭和宫上边的金字匾额,蹙眉道,

“这朝中是愈发乌烟瘴气了,郑大人莫非真真的便这般离开?”

五月中旬的天儿,太阳已渐烈,柳木成荫,花儿树葱荣,凌菲轻缓下了绿石长阶,站一枚青柏树底转头,笑靥如花儿,

“蒋侍郎安心,我铁定会回来的,待我归来那日,便是朝政清明之际。”

蒋廉望着少女微愣,才直的眉目间愁绪散去,淡微一笑,

“好,小官等着大人早日还朝!”

赞化殿中,左丞才一进殿,便见宜妃旁边的近侍钱总管侯在那儿,如已等了多时,屈身道,

“左丞大人,宜妃主子有请!”

宜妃这几日一直在乾清殿侍奉少康帝,召见左丞也在配殿中。

钱总管引了左丞入殿等待,一觥茶的工夫,宜妃才满身华丽华裳款款而来,轻声笑说,

“适才侍奉圣上吃药,要左丞大人久等啦!”

左丞忙起身,

“不敢,不知宜妃主子找微臣何事儿?”

“左丞大人坐,不用多礼!”

“是,谢宜妃主子!”

左丞才一坐下,立马有侍婢端了茶上来。

宜妃坐在上首的梨木雕龙红漆椅上,端着侍婢送上来的茶觥,轻扣茶盖,弥漫的雾汽中,描述精美的眼尾一扬,笑问说,

“近来咋没有见阿珠入宫?”

虞谦不动音色的有礼回道,

“太原王殿下托人送给小女一本筝谱,小女恰在家里日夜练习。”

宜妃扯唇一笑,

“阿珠筝技洛阳第一,居然还这样用功,果真是左丞府中才可以教习出来的闺女。”

“主子缪赞啦!”

宜妃淡抿了一口茶,搁下茶觥,轻轻叹道,

“提起来,任儿对阿珠小姐一直非常用心,乃至到如今不愿娶嫡妃,很遗憾,阿珠心头装的是太子爷,是我们任儿没那个福分。”

虞谦赶忙起身,

“微臣惊诧,太子爷和理政院右侍郎的事儿举朝都知,小女早便已不作妄想,仅是太原王殿下身份崇贵,文韬武略,岂是小女能高攀附的?”

“不瞒左丞大人,本驾对阿珠也是喜欢的紧,阿珠如果有意,你我二家结为亲家,岂非都大欢喜?”

虞谦轻缓一笑,

“主子厚爱,小女岂会不识好歹,何况子女婚事儿本即是爹娘之命媒妁之言,可以嫁与太原王殿下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那这样便说定了,等圣上,身子略微好一些,本驾便要任儿派遣人去相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