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癸二手各提着一坛酒入了院落,远远的看见青己坐在檐下,满身黑色紧身华裳包裹着他颀长的身子,椅柱而坐,蒙眬的灯影下,全身散逸着和四周静谧的氛围相违跟的冰寒味息。
青癸走向前,拍了下酒坛子,
“墨老大,去吃酒!”
青己丹桃花眼凉凉一瞅远处坐在那一缕淡影身旁的半大少年,合上眼,
“不去!”
青癸一耸肩头,知道青己不喜热闹,便也不再劝,才要抬腿走人,忽然背后传来寡淡的一声音,
“酒搁下!”
“不给!”
青癸立马把两坛酒抱在怀抱中,扬着毓秀的脸道,
“这是千里迢迢从珠江送过来,特地给员外郎大人的酒。”
青己凉凉瞅他一眼,地下枯叶无风自动,晦暗的灯影下,幻影一闪,青癸怀抱中便还剩一坛酒。
“嘭!”
青己把酒坛子拍开,一缕浓淳的酒香下,声音淡微微的传来,
“主上不准员外郎大人多吃,一坛足矣!”
青癸张大了眼,无可奈何的望着莹亮的酒水倒入他口中,忿忿的向着灯火阑珊处走去。
青癸带的酒是珠江甘元帅给凌菲特地捎过来的玉沉,凌菲一直想着这个味儿,拍开盖子深切的吸了口,,“佳节岂可无酒,甘元帅甚知我心!”
一边说话间,而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儿。
瞬时,酒香四溢,扑面而来。
元宁娟秀的脸面上一直挂着浅笑,犹记的他头一回在伯父家中过仲秋,那时他还是孩童,看见大家伙儿在一块开心的吃月饼他也跑过去,却给三堂哥一把推在地下,鄙薄的望着他道,
“这是我们一家子过节,你来作甚?”
那时伯父跟大太太全都在,只淡笑的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他方明白,原来自个儿是个外人。
从那以后,他再是没过过仲秋节。
他瞧了瞧兴致高昂的豆蔻少女,如下了莫大决心一般端起酒觥搁在唇边,合上眼,一副大气儿凛然、慷慨赴死的神情,忽然头上树枝一阵激烈的晃动,衬的半大少年愈发俊雅。
诸人惊诧的抬首,居然是雪貂坐在发顶的树枝上,竭力的摇着花儿枝。
元宁忙起身,拂落头上、肩头的落花儿,温平笑说,
“花儿落发上,我是不是好事儿接近啦?”
凌菲瞠着树干上愈发起劲的雪貂,怒斥,
“肥野兔,你给我下来!”
雪貂大眼嘀遛遛的瞥着她,一副无辜状。
雪貂虽调皮可从来不会戏搞人,凌菲知道他这是怪元宁占了二妮的院落,不禁的心头好笑,勾手道。
“下来,小爷说最终一遍!”
雪貂乖觉的望着凌菲,而后身子使劲向下一战,又是一阵花儿雨齐刷刷而下。
凌菲瞬时瞠大了眼,腾空跃起,身如轻燕,旋身落到树枝上,一把向着雪貂抓去。
雪貂哪儿轻巧肯要她抓到,白影一闪,已在三丈以外。
打从凌菲初回在嘉峪城的杂物房遇见雪貂也已一年,这一年雪貂体形增加了很多,自然,是横向纵向一块均衡发展,身子肥的像一只大野兔,却愈发的灵敏,现在即使是习武的人也轻巧不可以碰着他分毫。
然却雪貂动作快,背后凌菲更加快,浅绿色的的衣袍给夜风拂起,如秋雨烟雾,在树枝间稍纵即逝,刹那间,一白一青两道背影在月光明灯之中追逐起来。
元宁望着那一道浅淡的背影目光愈发温侬,甄婉柔从新给他倒了酒,
“元小爷不用管他们,请慢用!”
元宁回眼,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