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写了信出来,落日已快落山,在院落中到处寻找青癸,近来符重非常少出门儿,那家伙儿偶而会来院落中给符重送些许信报。

利用符重的讯息通道来传信,会比一般驿馆的信使快上一倍还是要多,然却院落中并没有他的影儿,连院外全都没有厢车,凌菲才恍然记起先前看见他多是晚间,今天她回来的早了,青癸估摸还没有来。

没有找寻到青癸,正预备回院落,一转身却看见湖旁边青己正停了船,背后甄婉柔提着满筐子的莲蓬,正提裙子上岸。

青己伸手取过筐子阔步向前走,甄婉柔眉头一蹙,疾步追上。

凌菲站香樟树身后,望着二人一前一后入了院落,忽然记起青己这段时候好像的确出现于院落时比较多,符重命他守护别苑的安全,他先前一直隐在暗处,现在为何这样反常,好像已有了答案。

凌菲斜斜倚着树身,忽然笑叹,果真是春暖花儿开的季节,她身旁的俩佳人,好像不必她操心,便全都有着落了,立马这院落中她就要成了孤家寡人了。

忽然雪貂不知道从哪蹿出来跳到她肩脑袋上,讨好的往凌菲颈子上拱了下,凌菲一把把他拍下去,

“少来!二妮走了,你知道来找我这主子了,每天便知道吃的夯货!”

雪貂圆滚滚的身体沿着凌菲的肩头滚落在地下,噌了下凌菲的皮靴,委曲的瞠着眼球瞥着凌菲,如等待主子恩宠的佳人,万般羞臊可人。

凌菲忽然有某种君临天下的傲娇感,斜瞥他一眼,

“下回还敢不敢弃寡人不顾啦?”

雪貂毫不犹疑的摇首,满脸萌状。

凌菲一抬手,

“这还差不离,平身罢!”

雪貂一唻嘴儿,瞬时跃身一跃,落到凌菲的肩脑袋上,立马仰头挺胸,嘚瑟的真似作了皇妃一般。

日落时,给凌菲念叨了下午的马夫大人青癸终究入了别苑,郑重其事地接过凌菲的信正预备出门儿,路过灶房时,忽然给里边传出来的香味吸引去。

走至打开的窗户看进去,见甄婉柔正带着几个仆人做菜,有条不紊的指挥每个人做事儿,表情温平淡然,分外要人舒心。

“婉柔娘子。”

青癸扒在窗框上,毓秀的面庞带着羞笑,轻声叫道。

甄婉柔抬首看过来,弯唇一笑,

“青癸,啥事儿?”

青癸深抽了口气儿,一副陶醉的样子,

“作的啥,好香!”

甄婉柔垂眼轻笑,取了莲叶,放了作好的莲子红枣饼放入去,递与青癸,

“给!”

莲子清香,青癸把信往怀抱中一塞,忙二手接过,有礼的笑说,

“多谢婉柔娘子。”

讲完起身,高兴的往院外走去。

青癸捧着莲叶,才下了抄手抄手走廊,忽然便听见背后传来阴沉的一声音,

“拿的啥?”

青癸忽然转身,见是青己站树底儿,深长的丹桃花眼瞥过来,目光沉沉的落到他怀抱中的莲叶上。

“红枣饼,婉柔娘子给我的。”

青癸端着一张娟秀的笑颜,满脸纯真真的把手头的饼举了举,

“特别香,来一块?”

此刻天儿已暗,青己站树荫下,神情幽冥不明,一对清寒的眼睛在那莲叶包上淡微一瞅,向前一步,抬手取过,转头便走。

青癸瞬时一惊,追上两步叫道,

“不要全都拿走呀,那是婉柔娘子给我的!”

青己忽然转头,目光寒峻,淡微微的望着他。

青癸骤然停下步子,目光微闪,憨蠢一笑,

“你是头儿,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