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撩帘的手一顿,淡声道,
“走罢!”
一帮人出了城关儿,迅疾的上了官路,车轮滚滚,在绿石路上留下一道道车辙。
然却城中涌出来的平头百姓并没有散去,跟外城的难民,1000多人和在车后,徒步而行,走的慢,却是没有一人停下。
行了数中,禁军必得向前,跟凌菲回禀,
“郑大人,这一些平头百姓一直随着,末帅已去劝过几回,可是这一些平头百姓非常执拗,死活不愿回去。
末帅问过元帅,元帅说令末未来听郑大人的意思。”
凌菲撩帘往后瞧了瞧,足足足有上千人,拥拥挤挤占满了山道,曲绕数中,蹒跚而行,见凌菲的厢车停下来,瞬时也齐齐都停下,目光殷切期盼的看过来。
“多带几人把他们驱散!”
凌菲沉音道。
“是!”
禁军遵命而去。
“等一下!”
凌菲忽然又出声儿叫住他,顿声道,
“不要伤了他们!”
“是!”
符重自背后伸手把少女揽进怀抱中,目光幽微,扬唇轻笑说,
“凌菲这样受欢迎,本驾全都要吃味啦!”
凌菲垂头在他身上一嗅,捂鼻嫌恶的道,
“怨不的有一股儿酸臭!”
符重面色立马僵滞住,咬牙在少女唇上一咬,
“嫌恶本驾?恩?”
昨天晚上某人吃了酒,啃的太使劲儿,今天唇原本还有一些肿,给符重一咬,瞬时华艳欲嘀,分外吸引人,男子的目光深了深,轻缓垂头。
这类目光凌菲再熟悉不过,一个翻身自男人的怀抱中逃离,对着男人狭起的眼挑了下眉,笑话,外边那样多人,片刻她顶着一张肿唇咋见人?
然却禁军驱赶了数回,平头百姓依然和在后边,车停便停,车走便又追上来。
一直行了30中,凌菲无可奈何,只的打开车门跳下车。
荀获勒马转头,眉角轻蹙,对着禁军打了一个手势,全部的禁军跳下马,一字排开,护在凌菲背后。
凌菲走至难民跟前,淡声道,
“全都回去,不用送了,济灾米粮这几日便会发下去,所有回自己村庄中去罢,开荒种田,往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那一些难民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上年龄的拄着手杖,年纪轻的背着小孩儿,脚底本即破敝的鞋给磨破,漏出血迹斑斑的脚趾头儿,半垂着头,面颜憔悴而羞臊。
一略年长的老人向前,沧桑的双眼含泪,战声道,
“郑大人,我们的命是郑大人救的,米粮是郑大人给的,可是我们听信那一些贪官米粮贩子的话却险些害死郑大人,如果不亲身见郑大人一面,给你叩头赔不是,我们一生心头难安呀!”
老人面上老泪阡陌,一边说话间,一边手重重的拍着心口,讲完,轻缓对着凌菲跪下去,
“郑大人!我们有罪呀!”
“郑大人,我们对不住你!”
“郑大人,我们糊涂!”
“郑大人……”
难民大片大片的跪下去,大声讷叫,失声恸哭。
凌菲站那儿,背后禁军挺直而立,豆卢容音跟荀获转身看过来,所有缄默无言。
而凌菲跟前,平头百姓跪了满地,哭音此起彼伏。
她给钦点为御史,有责任跟义务,宽慰平头百姓,不是为某一个人施惠,现在这一声声含泪的感恩,一句句泣令血的请罪,如重山一般压到她心里头,居然要她没有法呼息。
凌菲仰头深抽了口气儿,单膝跪地,抬手把跟前的老人抚起,轻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