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里,你想去哪里当差?”

“钟罄阁。”

钟罄阁在晚光峰上,里面有一口大铜钟,钟声一响,整座巫山都能听见。钟罄阁的差事只有敲钟,每日卯时和酉时敲钟三下,以示晨昏,警觉众弟子勤勉修行。

就是星云,也觉得这样的差事太枯燥了,但未尝不是个躲避是非的好地方。

次日星雨来到星云寝殿,穿着一身胭脂色的软烟罗裙,上绣海棠春睡图样,金线压底,华丽辉煌,头上戴了一对金凤展翅钗,凤尾压在鬓边,衬得一张脸娇小如莲瓣。眉心贴了花钿,耳系一对明月珠,阳光照耀下,真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走进内殿,星云一身白衣在榻上打坐,南燕跪在地上,正向他叩首道别,泪水点点滴滴洒在光可鉴人的玉砖上。

星雨用手中的缂丝花鸟团扇遮住半张脸,惊讶道:“哥哥,南燕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南燕站起身向她福了一福,哽咽道:“见过大小姐,奴今日要去钟罄阁,从此就不再伺候公子了。”

她形容憔悴,穿着一件青色罗衣,黑色丝绦系出纤纤楚腰,下着白绉纱裙,头上无甚装饰,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如此艳丽的星雨面前淡到了极致,但也是美的。

星雨看看她,又看向星云,道:“哥哥,南燕姐犯了什么错你要赶她走?”

星云闭着眼睛没搭理她,南燕哀怨地看他一眼,向星雨道:“大小姐别问了,都是奴做得不好,叫公子厌烦了。”

星雨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哥哥,南燕姐伺候你这么久,你怎的这般狠心将她发落到钟罄阁那闷死人的地方?”

南燕道:“大小姐误会了,公子本意是要放奴回俗世,是奴要求留下去钟罄阁的。”

星雨哦了一声,目光同情,拉着她走开两步,低声道:“那你先去罢,我再帮你劝劝哥哥,没准过两日他便念着你的好,让你回来了呢。”

南燕不知她就是那该死的狐狸精,心中感动,又落泪道:“既如此,奴先谢过大小姐。”再三拜过,方才出门往晚光峰去了。

星雨看着她的背影,翘起唇角,走到星云身边坐下,摇着团扇替他扇风。团扇熏了香,她身上也香,一阵阵香风吹得星云无心打坐,却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哥哥想必是恼我排挤走了南燕姐,故意不理我呢。”

星云听了这话,只好睁开眼睛看她,一撞进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里,旋即转开目光,神情有些不自在,道:“我没有恼你。”

“是么?那哥哥怎么不愿意看我呢?”星雨用扇坠上的流苏扫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