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北开源在烟雾缭绕中仓促站起身,随手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回家了。”

刘承续怕他出事,连忙给他的司机打电话,跟着他一起出门。

北开源到了门外,司机还没来,夜风把他整晚发闷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一点,他抬手接过刘承续递过来的最后一根烟,却没点燃。

“吹吹风,”他站在台阶上,望着会所外被七彩灯光照耀的喷泉,手里夹着烟说,“散散烟味。”

刘承续心说你这散跟不散没什么区别。

“要不别走了,”刘承续犹豫了一下,说,“这会儿回去,祝老师应该正好在家。”

“我就是回去找他。”北开源说。

整晚被烟熏火燎过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很颓废,下午来的时候整齐干净梳在脑后的发丝已经散开,几根垂在前额,投下的深暗阴影像冬夜里长在夜空中的枝干。

北开源在时停时走的风中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消息页面积攒了两页,他滑上去,红字未读数字还在增加,唯独置顶的那个头像却始终安静着,没有一丝变化。

司机从喷泉右侧转过来,匆匆从驾驶室下来,飞快地拉开后厢车门。

不等刘承续说点什么,就听着北开源轻轻叹了口气:“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声调实在太低,而且鼻音明显,“因为他心虚,他不好意思催我,他得躲着我。”

他慢吞吞走下台阶,刘承续要伸手扶他,被他摆开了。

风刮他的衣摆和头发,像是不断在怒火中烧的天秤上加码。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刘承续看着他上车,担忧道,“你不会跟祝老师吵架吧?”

“关门。”北开源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刘承续扶着车门要上不上,要关不关,还有些犹豫。

北开源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刚一皱眉,刘承续立刻便道:“关关关,走吧。”

司机拉着北开源从喷泉另一侧转出去,北开源怒火烧心,只想不顾一切即刻冲回去质问。

残存的理智拉扯着他,祝意此刻必然已经熟睡。

近两年他们的关系每况愈下,因为床事不合,因为教育理念相左,因为摩擦与冷战,在钢丝绳的最窄处摇摇欲坠。

深夜,酒后,一旦闹起来,将产生无法挽救的后果。

北开源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说:“去清净寺。”

他是寺里最大的香火施主,别说这个时间晚,就算更晚一点,只要北开源想,寺里叫得上名讳的大师都要穿衣登鞋打坐迎接。

缘净大师在禅房内念经,北开源敲开他的门,进去尚算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缘净大师朝他回了礼,微笑着说:“这个月来的勤一些。”

北开源呼出一口气。

缘净大师起身给他点燃一炷香,插在香火炉里。

白色烟雾渐渐升到半空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呛香味,北开源默不作声,朝着香火台上的佛像拜了一下。

这是他本月第三次来了,相比之前,确实勤一些。

他抬着眼,盯着佛像和缘净,眼里看不出惧意和尊重,也看不出藏着心事。

只是张嘴嗓子哑得厉害,像是熬了个大夜没休息好:“大师,帮我解一下香。”

“不需解。”缘净没去看香,也没看他,低头摇了摇,说,“你所思所想,自己心中都有答案。”

北开源望着无声升起的烟雾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总是求而不得呢。”

缘净站在一旁像一棵入定的松树,巍然不动道:“不得也是得。”

北开源:“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