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顾青竹说,我们都变成机器,就不会有人说我们不相配了。

应许想,即使不变成机器,因为顾青竹的存在,也不会有人当面说她们不相配。

如果你还要说这些,我就要离开了。

这句话一出,顾青竹脸上的笑果然淡去许多。她注视应许,似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离开这里后,去哪里?

不清楚。这次的问答,应许回答的果决,但,没有你,我依然可以生活的很好。

就像严聆。换作过去,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会有这样的朋友,不是吗?

像是被抓住尾巴的猫,顾青竹彻底安静下来。

顾青竹知道,应许说的是事实。

没有她,应许也会活的很好。反倒是她,没有应许,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所以,你见我,是不忍心我去死。顾青竹缓慢开口,即使我被人标记后生不如死,是吗?

应许望向窗外,须臾,收回目光。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做不到。顾青竹说。

应许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就走吧。她突然多了些耐心,主动走向玄关,像是准备送客。

顾青竹凝望应许的背影,不敢想象今夜的对话到此为止,应许想追问、知道的,只有这些吗?哪怕和她没有关系,哪怕是一些家常。

心中不甘的情绪翻涌,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口,顾青竹紧跟在应许身后,看见门扉被拉开一条缝隙。继而,风卷着偏偏落雪纷飞至室内。

冷风呼啸,只二人交谈的时间,雪已在院外落了极厚一层。天色如墨,遮掩繁星,连灯光都被雪色模糊的失去光亮。

山路陡峭路滑,当下驱车离开,和送死无疑。

顾青竹却目光不曾变化,径自往外走,在她迈下台阶前,应许还是拉住了她的手。

掌心圈在手腕处,触感冰凉一片,应许甚至抚摸到了一条疤痕,那是自杀留下的痕迹。

眼前的女人身体一滞。

应许说:雪停了再走吧。

说完,便将她拉了上来。

只是这么一小会,顾青竹却仿佛被雪冻僵了一般,任由她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