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根深蒂固,以至于顾青竹出院后的所有转变,也被应许当作恐惧的后遗症。

因为亲自体验过,所以顾青竹不敢再那样傲慢,并为此小小的生出几分愧疚。

直到此刻,应许才意识到,那或许不是傲慢,只是一种理所应当。

因为omega尝试过太多次死亡,她早就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麻木了。

笃笃的轻声响起时,顾青竹没有反应。

她甚至以为那是幻听,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那是有规律而不停息的。

宛若某种意识复苏的前兆,顾青竹这才发现,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但屏幕已经亮着,她看清了上面的字体,并非来电,并非恐惧的名字。

只有两个简单的字:应许

顾青竹终于想起,这是她在alpha走后随手定下的闹铃。目的,似乎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时间。

不要忘记还有人在等她。

顾青竹静默着,像是个重新与身体联系,开始慢慢恢复意识的植物人。

车窗在此刻再次被敲响。

顾青竹依旧没有回应。

直到alpha开口。

青竹。

只是两个字,却让顾青竹身体血液倒流,愕然在地,好一会才抬眼望去

应许撑着伞,站在窗外。她的身影影影绰绰,身后蓝色的墨光投在伞下,宛若盛满月色、波光万顷的海洋。

顾青竹看不清alpha的表情,也不想看清。

她只是下意识别过头,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应许眼前。

偏偏对方却不给她任何回避的机会,说话时语气很低,宛若一片云,轻轻触碰了顾青竹。

我们回家吧?

她看清了女人唇角的笑。

于是,直到梦里,顾青竹眼前依旧是那张熟悉面孔露出的笑颜。

学生时期的许应外向、善谈,谦和有礼的性格、优越的身世与成绩,让她自入学起便是风云人物。

与她相比,顾青竹冷漠沉闷,她鲜少与同龄人相处,自幼一个人长大,读不懂旁人的眼神含义,却也能读懂自己正在被群体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