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公馆时, 私人医生已经等候许久,显然是早在路上时,顾青竹便联系了。

女人为应许处理伤势时,她全程在一旁注视。只不过目光不再似从前那样倨傲, 停落在应许的手上, 甚至会主动问询对方药效。

应许被迫沉浸在这种关切的氛围里, 有些无言地想, 顾青竹见自己的医生时,也会这么事事在意吗?

她大概率只会闭着眼, 不听不看不想, 任由旁人诊断。

晚餐前,医生走了, 应许自漂浮的思绪里脱离,不自觉的舒出口气。

她习惯虚与委蛇, 却不习惯旁人真正的关心, 那总是让人难以适应。

尤其当关心她的人是顾青竹,那种不适感再次加剧。

长桌上依旧是精致菜肴,却谁也没有主动下筷。安静中, 顾青竹再次拿出一张卡。

而这一次,她没有要应许主动来接,而是主动将它放在了alpha眼前。

密码和上次一样。

又是好一会,顾青竹方才干涩的开口,解释自己的举措。

回来的一路上, 迟来的愧疚与窒息宛若针线,将她心脏捆缚着, 无法跳动。

顾青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印象中, 道歉需要赔礼哄人。她说不出口歉意,哄人更是从未有过,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赔礼。

说完,顾青竹便想垂下眸光。可她太想看见应许的反应,无论好恶喜悲,就像第一次惹哭她人、知晓自己错误的孩童,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一句原谅。

alpha没有看那张卡,她只是注视着顾青竹,眉眼弯弯,用缠绕绷带的手指轻轻拈起那张卡片,宛若夹着一枝花,一支雪茄,有种病态的漂亮。

这是赔礼吗?

顾青竹一怔:你可以这样理解。

应许眼尾挑起。

顾青竹或许是真的不会哄人,才会凡事都只想用钱解决。

可应许的性格,便是不会贸然接受金钱馈赠。所以无论是钱、房、车,顾青竹都要刻意再花心思编造理由,让应许主观或被迫接受。

可这一次,顾青竹没有合适的理由。她甚至称得上慌乱,急切想要用钱证明什么。

既然她没有理由,应许自然不会接过,留下让对方怀疑的任何把柄。

那很抱歉,青竹,我不能收。

下一秒,女人将那张卡送还回来,顾青竹望着她,只发现应许神情认真许多,一字一句道:青竹,我不需要赔礼,因为你没有做错事,也不需要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