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邬庭手底下的那些亲卫都在暗暗地打量她,后来,匡梁都忍不住观察她,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然而女子仅仅是在后院的菜地里采了一朵黄色的小花,人又返回二楼了。

……这些人垂下了眉眼。

裴惊鹊是走到后院的时候才愕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顾明曜口中的顾首辅是比他祖父还要古板肃正的一个人,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她去求见,恐怕他不仅不会见她还会对她产生恶感。

不若还是等到明日一早吧。

她默默点头,又原路折返,嗅着跑马汤的香气很快又回到了房间里。

裴惊鹊没有看到青萍与翡香的人影,却听到了若隐若现的水声,满心以为她们在为她准备沐浴的热水,又坐了下来。

可驿站的条件能好到哪里去呀,她在凳子坐了一会儿就感觉不舒服了,于是往床榻而去。

在裴惊鹊的眼中,这方床榻过于简陋显然不能直接躺上去,她将身上轻盈的斗篷解了下来,仔仔细细地铺好,才肯躺在雪兔毛绒的那一面。

雪兔的皮毛很是保暖,女子躺了一会儿又觉得热了,毫不犹豫地褪了外衫,身上只留下一件嫩黄抹胸的妃色软罗裙,随手采来的黄色小花被她拿着把玩,一会儿插在自己的发间,一会儿又放在锁骨上,可以说玩的不亦乐乎。

顾峤披着一件蓝色的外袍,裹挟湿气,刚从净室踱步出来,入目便是榻间的细腰雪肤,云鬓花颜。

第5章 第五章 乖巧的世侄女!

她并未看到他,窝在雪白的皮毛中像个天真的孩童一般玩起了一朵寻常的菜花,就连一双腿也极t?为不老实,布袜早就被扔去,露出靡颜腻里的肌肤。

黄色的花朵辗转在她的玉指之间,不一会儿就被她蹂躏的不成模样,她却兴致大起,用手挤压起花液,馥郁的花香弥漫,从指尖流下,女子仿佛一只流连忘返的蝴蝶,似乎想尝一尝汁水是什么味道,急急地伸出粉嫩的舌尖去舔舐……

顾峤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他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神色。

“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他顿了顿,开口,声音低沉。

忽然响起的男子嗓音可把裴惊鹊吓了一大跳,她的唇角还沾着一些花液,顾不得擦拭就瞪圆了眼睛看过来。

立在床榻前的男人身量高挺,熨帖的墨蓝色外袍裹着流畅紧实的轮廓,湿意扑面而来,似是刚沐浴过。

她的眼神愣愣地上移,入目是一张漠然到至极的脸,虽不如周晋安俊美,但眉目五官极为矜雅,无一分不妥之处,眼眸竟然是带些灰色的,静静地注视她,极具威势。

裴惊鹊立刻就想到了巍峨不动的高山,冬日铺天盖地的风雪,以及……那股埋在记忆里多年令她窒息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舔舐自己的唇瓣咬了一下,没有人知道这是裴惊鹊紧张的唯一体现。

“我……这是我的房间,给了驿长一百两银子换来的。”裴惊鹊心下大乱,连给驿长银子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顾峤居高临下地看她唇瓣咬出的齿痕,神色无一分变化,“错了,上楼梯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才是你的。”

这间房舍不过刚好与裴惊鹊的那间布置一样,但位置却是在相反的左手边。

女子走错了地方,误入了不属于她的房间。

闻言,裴惊鹊的眼睛蓦地睁得更大,她艰难地回想自己下楼时房舍的位置,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似乎真的和男人说的那样,她走错了房间,不仅如此,还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榻上,做出许多在闺房私密之地才会有的情状……

整个人又羞又窘,裴惊鹊深呼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冲着男人道了一声歉,光着脚踩着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