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关系宫里,想必是陛下降恩。”顾峤略一想猜到了其中?关窍,雍州已经平定,陛下却还没有在朝中?明?说结果?,今日春祭礼就是最合适的时机,那么?必然会对他进行封赏。

他已经官至政事堂相辅,执掌工吏两?部,升无可升,封赏大概便是一个虚衔或者?金银田庄。

与顾峤而?言,这些外物用处不大。甚至比起加一个虚衔,他觉得金银田庄更有价值一些,起码可以让女子肆意挥霍一段时间。

“二郎,五郎,你们阿姊在家中?可有喜好?平时又都?做什么??”顾峤目光平和地看着两?个小舅子,趁着这半个时辰状似无意地问起了他们话。

“姐夫,阿姊喜欢赏花、睡觉、摘果?子,再就是……最近偏爱在家中?的水潭钓鱼。”年少的裴五郎十分诚实,有什么?回答什么?,完全?没发现兄长裴弘暗示他的眼神。

裴弘总想着遮掩一番,虽然人已经嫁进来两?天了,但他下意识还是希望裴家女展示在顾相面前的是淑女贵女的形象。

世家女娘的喜好大多是读书弹琴投壶,亦或是待在闺阁之中?刺绣绘画,赏花听?起来倒也?上台面一些,可睡觉摘果?子谁听?了不皱眉!

罢了罢了,裴钦已经说出口?,裴弘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京城中?人人都?知道裴惊鹊是什么?德行。

他脸色的变幻没有逃过顾峤的一双灰眸,男人不疾不徐地颔首示意裴钦继续说下去。

“陶冶情操,怡然自得,除此之外呢?她还会做什么??”

“阿姊……时常出门逛街喝茶买东西,她特别?爱吃街市茶楼中?的一种绿茸糕,每次出门都?会带一些回来。”裴钦给姐夫看自己身上挂着的一个鎏金的香球,便是上一次裴惊鹊在街市买回来送给她的。

家中?除了他,姐姐裴三娘也?收到了礼物,当然没有兄长裴弘的份儿。

裴弘后知后觉,嗤笑一声,她对他的不喜从来就没有掩饰过。

“是啊,出了一趟门,顺便惹了一桩祸事,打断了石家子的腿。”

话音落下,裴弘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面皮瞬间绷紧。可是已经晚了,顾峤掀了眼皮,冷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无形之中?像是将他整个人看穿。

他生为?庶子的不甘,他对裴惊鹊败坏裴家声名的愤懑,他心里深埋着的对自己身世的羞耻……

裴弘的呼吸骤然停顿,一直到耳边传来了那女子百无聊赖含笑的声音。

“你不开心我惹事啊?那要不,打断你的双腿?”裴惊鹊打着哈欠慢慢吞吞地踱步走过来,用脚踢裴弘的腿让他起身。

她自己要坐那个位置。

裴弘又气又怒,可又确实说错话理亏,涨红了脸只能将席位让给她,换到了末席。

裴惊鹊看了看,似乎裴弘新坐的席位距离男人最远,灿烂一笑,又随意指着裴弘要和他换,“我要坐你那里。”

“裴惊鹊!”裴弘脸色铁青,觉得她在故意捉弄和他过不去。

“阿枝,勿再逗人,是时候启程了。”只有顾峤看出了她的意图,静静开口?制止她。

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裴惊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没敢抬头看他,只小声地说她体虚没睡好。

怎么?会睡好呢?她不仅被生吞活剥,恐怕连每一寸的骨头血肉都?被人残忍地攫为?己有。

一想到昏暗之下那种痉挛窒息的感觉,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一分恐惧。

“我让人炖了一颗灵芝,里面放了甘草,你喝了我们再回承恩公府。”听?她说体虚,顾峤早有预料,命人端来一碗浓稠的补汤递到她的面前。

裴惊鹊嗅到了苦涩的药味,眼前直发黑,忍不住就想闪躲,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