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溪还小,不能出门。父亲,我今日是要见四娘,你?让她过来吧。”
“……去将?四娘唤来。”裴郢开口?吩咐,看起来对裴四娘这个女?儿的所作所为毫无所觉。
仿佛随着温姨娘的离世,他往日对裴弘和裴四娘一双儿女?的偏爱也不见踪迹。
裴惊鹊冷眼旁观,并不觉得意外,她的父亲看似温和多情,实际上最是冷漠无情。他生?为裴氏嫡子,什么都不缺,自?幼有父母庇护,父母去世后?宫里还有亲姐姐裴皇后?,最后?他还有膝下的子女?。也正是以为日后?裴氏总要交给裴弘,所以他偏着温姨娘的一对儿女?,t?而当裴惊鹊牢牢将?裴氏握在手中又?将?裴氏产业发?展壮大,他就?转而冷落裴弘和裴四娘,宠起裴遂溪。
裴四娘的怨恨他或许是知道的,但他完全不在意,既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伤心?,他仍然是裴氏的承恩公,数不清的人逢迎,每日的生?活依旧富足而尊贵,赏赏书画陪陪美人玩玩风雅,没?有任何的改变。
多喜欢楚姨娘也不至于,他只是在和楚姨娘的相处中感受到放松与惬意。
其?实,某种程度上,裴惊鹊和她的父亲是相似的。最大的不同,可能是裴惊鹊愿意尝试着付出她的一颗真心?,然后?前后?多次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罢了。
可是裴惊鹊看的清,拥有了来自?父亲十几年宠爱的裴四娘看不清。
她来到念慈院,首先看到的是享受着父亲嘘寒问暖的楚姨娘,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以往那个位置的人是她的母亲还有她。
“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肚子里面揣了一块肉,不老老实实地养着,跑来跑去等着送葬啊。”裴四娘的模样比以前尖锐许多,说出的话又?毒又?没?教养。
楚姨娘当即吓了一大跳,泫然欲泣地躲在裴郢的身后?,不敢让裴四娘看到。
“四娘,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懂事,该让你?长嫂好好教一教。”裴郢也不喜欢女?儿的恶毒,皱着眉呵斥了一句,转过头来温声安抚楚姨娘,“阿楚确实要多休息,我让人送你?回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楚姨娘悄悄看了看四周,目光扫过不言不语的裴惊鹊,柔柔应了一声是,刻意绕过裴四娘朝房门走?去。
裴四娘恶狠狠地盯着她,直到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抬头去看静静坐着的裴惊鹊,问找她什么事。
裴遂溪的满月酒上,她从头到尾都和自?己的嫂子羊惜凝待在一起,又?没?有因为泄愤再闯祸。
“没?有闯祸?”裴惊鹊撩了撩眼皮,语气?轻飘飘地含着笑,“是吗?不是与朱家的人有了私情,上赶着要去做人家的妾室了吗?”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她目光幽幽。
唰的一下,裴四娘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母亲失去希望重病而亡,父亲有了新的疼爱的妾室,一向依赖的兄长又?已经成家,那段时间的她日子很是难过。
裴四娘开始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孤独,她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个说话的亲近人都没?有,身边的侍女?虽然日夜相伴,可主仆的身份犹如天堑,裴四娘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心?话倾述给一个下人知道。
也就?是这时,温家的表姐找了过来,她派人送给裴四娘一封书信,言是不便亲自?到承恩公府祭奠姑母,但她在京中的无相寺为姑母立了一个灵牌,又?劝慰裴四娘不要太过伤心?害了身体。
从前,裴四娘与温表姐的关系极好,同吃同住堪比亲姐妹,一得到她的关心?,所有的苦闷与委屈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温表姐奔腾而去。
很快,她们?约在了无相寺见面,一同为灵牌上供奉。
本来那天一切都安好,她如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