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个缘故啊,如此倒能?理解。”

“若是我到这个年纪才有孩子,我比顾相还要着急。”

“顾相也?不是着急吧?他?那是要赶回家中陪着顾夫人。”

“女子生产有产婆在有下人照顾着,有什么好陪的。产房可是污秽之地,读书人最好要远远避着。”

“咳,瞎说什么呢?顾相和你又不同。”

………

周晋安耳边听着许多人的窃窃私语,一言不发,心?思?似乎插上了翅膀从?政事堂中飞走,直到尚书右丞郭大人慢吞吞地推了他?一下。

“周少卿,严相问你的话。”

“……是。”周晋安垂下眼眸,将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失神。

***

顾峤回到四清堂中,裴惊鹊已经满头大汗地躺了下来,身体自然是疼的,但?她眉目清明?,一双黑湛湛的眼睛t?竟然比其他?时候都要明?亮有神。

看到顾峤穿着深紫色的朝服入内,她没有呼痛反而弯着有些泛白的唇瓣在笑。

“我小时候时常会想?,若是经常笑一笑,是不是就不会痛也?不会伤心?了。现在来看,那个念头确实不符合实际,明?明?心?情愉悦,明?明?我还笑的出?来,可是身体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办法。”裴惊鹊抓着顾峤的衣袖,语速缓慢地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她心?中的话很多,什么都想?说,开心?的不开心?的,遥远的过去,不久的未来。

然后她也?不要顾首辅回答,只是想?他?静静听着而已。

顾峤冷静地观察着她的神态反应,时不时拂去她额头的汗珠,对屋中一盆盆的血水视而不见。

有宫里经验丰富的嬷嬷,有太医,这里的每个人都细细查过,她的状态稳当?,一切都不会出?错。

“全是我在说,你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哄我,真是冷漠。”忽然,裴惊鹊疼的厉害,嘟囔着就开始找茬了,说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好狠心?啊,没一个好东西,装模作样的功夫很到位,实际上骨子里就是冷血的禽兽。

“嗯,我狠心?冷血,是披着人皮的禽兽。”顾峤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白的失去血色的嘴唇,附和她的话说自己也?是禽兽,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孩童的啼哭,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平静告诉她,小禽兽已经生出?来了。

“他?哭什么?肯定是因为你骂他?!”裴惊鹊便知道自己生的丑娃娃是个男孩子了,难以置信地瞪了顾峤一眼,丑娃娃就够难听了,他?居然还骂人是禽兽。

“这句话我一定等裴遂溪长大了告诉他?,除非你答应一个条件。”

她以前?就肆意妄为,现在更不喜欢讲道理,歪曲的功夫熟门熟路。

“可以。”不过顾首辅胸襟宽广,不仅没有不悦,还一口答应了她的条件。

“等你老了不想?做首辅了,要陪我到平郡去住。到时候你要听我的话,还要为我卖陶养花,天天在我耳边说甜言蜜语……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管我……”裴惊鹊太累了,随便瞥了一眼大红色的襁褓,朦朦胧胧昏睡了过去。

顾峤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眸中的暗色渐渐褪去,起身将她的手放进了锦被里面。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关?心?起新出?生的孩子裴遂溪。

他?很小,也?很红,和女子嘀咕过很多次的丑娃娃大致符合,一动不动地躺在襁褓里面,胎发乌黑,嘴唇有些透明?。

顾峤的手臂托着襁褓,抱了抱他?,估摸出?来他?的重量,不算太重但?也?不轻,亦是正常,很快将包裹着裴遂溪的小襁褓交还给了姜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