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了大夫,听?到麻沸散时他神色如常,可是当得知藏红花对有孕女子的危害,他陡然嗅到了自己唇齿间的血腥气。
异常!哈,原来这就?是母亲异常的原因!他扯了扯嘴角,愤怒、惶恐、急切等?情绪先是重重燃烧,而后?又快速地沉寂下去。
顾明曜将蔡管事关?起来,满脸寒霜地又抓来了韦氏身?边的孔嬷嬷,丝毫不留情面,厉色逼问出了四清堂中……那一场未能成?功的谋害。
一瞬间,他浑身?卸了力。
“二郎君既然得知,不妨劝劝夫人,四清堂的几棵红梅听?说已经被?五爷连根拔去种?上了绿梅,虽然除此之外再无动静,但老奴害怕五爷起了疑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可夫人犹不肯罢休,还想借着产婆……在五夫人生产时给她用麻沸散动手脚……届时大有可能被?发现,夫人还有郎君们都要?遭祸。”蔡管事忐忑惊慌,孔嬷嬷难道就?能稳得住吗?她自从得知夫人想要?五夫人去死,每日都提着心吊着胆,事情做的悄无声息还好,可洒了藏红花粉末的梅树被?拔了啊!
她觉得夫人是中了邪,将和二郎君订过?婚的五夫人当作了郦家女娘的亡魂,誓要?置她于死地,然而现实五夫人不仅是裴家女君,还是顾家的儿媳,和她结成?死仇损人不利己完全没得好处。
孔嬷嬷也想规劝,可是她眼中的大夫人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任何人的话都不听?,一心要?送五夫人去死。仿佛只要五夫人死了,韦家殉情的郎君能死而复生,大夫人的亲生儿子二郎君也能规规矩矩地娶妻生子,大夫人生活中所有让她痛彻心扉的变故也可以消失。
没有道理,可这正是韦氏的心中所想,她的寄托。
孔嬷嬷无法让她改变主意,于是将希望放在了顾明曜的身?上。
孔嬷嬷是看着顾明曜长大的,她知道面前的二郎君已经不再像从前,如今的他冷漠沉稳,似一柄藏在剑鞘里面开了刃的兵器,拥有了让人疼痛的实力。同时,也可以保护守卫一些人。
顾明曜神色冷寂,久久不言不语。见此,孔嬷嬷的一颗心直直下坠,浑身?冰冷。
“二郎,你与裴家女有情不假,但她如今安好,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五爷呵护备至,有府中老夫人的疼爱,根本未曾受到伤害。而夫人无论如何都是你的生身?母亲,是给予了你生命的母亲啊,你可以怨她恨她但不能揭开这件事让她去死。”
孔嬷嬷悲切交加,恐惧着出现另一个可能,乞求顾明曜在知道一切后?悄悄地为韦氏遮掩。
韦氏若是因此出事,他们所有人都会?没命的。
“……母亲病了,身?体不适,家中的事应该交给长嫂来管理,外祖母生前喜欢吃斋念佛,想来她也同样。我会?和舅父说一说,让母亲到韦家的佛堂中住一段时日,修养身?心。”顾明曜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然后?他垂下眼眸,压抑着躁动的愤懑,一字一句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孔嬷嬷看来已经足够心狠,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么?艰涩,因为他确实不配爱着她啊,就?像叔父说过?的话,怯弱而不堪,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可能。
而一切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身?为加害者的母亲,和完全无辜且还有着身?孕的枝枝,他卑劣地仗着她的不知情,选择了包庇自己的母亲。
即便,他对母亲已经失望透顶,甚至怨恨不满。
顾明曜鄙夷自己的小人行径,讥笑出声,双目赤红。
见到这样的他,孔嬷嬷也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送夫人到佛堂修身?养性甚好,她会?帮着二郎君做成?。
“夫人近来的状态确实不t?佳,如此倒也不会?有人怀疑。”
“可她不会?轻易同意,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