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踩到最?后的一阶楼梯上就不动了, 非要顾首辅过来抱她。

诸如此?类恃宠而骄的行为自她得知了那幅画的存在后, 就变得极为常见。不想走了要顾峤抱她;半夜想吃糖人要顾峤去给她弄来;喜新厌旧要顾峤动脑筋再为她换一种指甲的颜色。

对了,她现在还喜欢让擅长丹青的顾首辅在她的额头绘花钿。

最?轰动的一次,是?裴三娘生产的那天,她的半张脸颊都被繁复艳丽的花纹盖住,锋利的红色纹路由她的眼尾开始蜿蜒绵亘, 一直到她的鬓边,勾勒出一朵极其神?秘的凤凰花。

她轻轻笑起?来的时候是?让人看呆的妖冶,可若是?冷冰冰地绷着一张脸,卢家的一家子?人都快要吓晕了。

裴三娘的产房外头愣是?没一个人敢说话,所谓保大保小?的难题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裴三娘嘴里咬着一块参片两个时辰不到生下了一个全?身上下红扑扑的女儿?。

“女儿?好,我?……我?就盼着有一个漂亮的小?孙女。”卢夫人哆哆嗦嗦,就怕裴惊鹊以为她对裴三娘不满,连着夸了裴三娘生下的孙女好一会儿?。

裴惊鹊掀着眼皮瞥了卢家人一眼,卢夫人其他的儿?媳也都“兴高采烈”地夸起?了刚出生的小?侄女多么?多么?可心。

“你们?的意思,是?三娘不好?”

“好!三娘上敬长辈,下礼奴仆,怎么?不好?”

“是?啊,合府就数三娘最?是?个体面人,都服,大家都服她!”

裴惊鹊听了几句话,弯起?了眼睛盯住了卢夫人,“既然夫人如此?看重三娘,想来那个妾室一定是?个意外吧。嗯?”

“是?是?,有了三娘这个儿?媳,我?就满足了,日?后什么?妾室通房只?要三娘不愿意一个都不会有。”卢夫人压根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那里藏着一只?妖媚的鬼怪。

得了这个承诺,裴惊鹊满意地嗯了一声,凑近打量了一遍刚出生的外甥女,心道果然是?丑娃娃,又红又皱,两只?小?手还握成?了拳头。

眼看着裴三娘快要醒了,她怕惊住她,又看了一眼丑娃娃,就走了。

临走前,卢夫人终于有勇气开口询问她脸颊的花纹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似乎没有见过。

“哦,那卢夫人很幸运,今天就见到了。这叫面妆,我?家夫君精心为我?绘制的。”

顾首辅这天休沐,裴惊鹊兴致一起?就要他在自己的眼尾也画一只?花钿,可是?他动了笔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裴三娘的侍女过来告诉她快要生了,她来不及洗掉就去了卢家……只?能说,这个她随口胡诌的面妆起?到了想不到的效果,将卢家一家人吓成?了老实的鹌鹑。

对此?,她本人毫无?负罪感,毕竟凤凰花是?顾首辅绘制而成?,要怪也只?怪他。

不过裴惊鹊倒是?迷上了在眼尾处用画笔勾勒花纹,或是?神?秘的蓝紫色,或是?艳丽的红粉色,又或者是?圣洁的白色银色。

总之,每天一个新花样,反正这些颜料都是?用最?新鲜的花瓣制成?,一点不伤害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