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回过神,她的耳边刚好传来了一声喟叹,低低的嗓音,依旧和他这个人一样从容。
“放的时间久了,果然纸张都泛了黄,还是得放在盒子里面。”顾峤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画作者就是他自己,对她取回这幅画的举动也一点都不惊讶。
裴惊鹊偏头去看他,双眸含水,语气肯定地道,“你?故意的,故意提到四?清堂库房让我发现它。”
“有吗?”顾峤平静地回想一下,回答她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马车上见到你?对太子送的昆山玉十分喜欢,忽然忆起库房里也有几块。”
他问裴惊鹊见到了那?块暖玉没有,“等到了天气转凉的时候,你?可以佩戴在身上,对身体有好处。”
库房的钥匙早早就给了她,里面的东西自然也由她处置。
这时,裴惊鹊哪里还想的到那?几块昆山玉,她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画中的自己身上,非要他告诉她什么时候作的这幅画。
然而,顾峤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估计不是新沏的或者凉透了,他浅浅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
“你?把我画在这里,却不告诉我,顾相,哼,这不是君子所为?吧。”
“为?我点一次茶,过后我就告诉你?。”
“好!你?不准骗我,否则我就嚷嚷出去,坏你?的声名。”
裴惊鹊熟练地威胁一通,挽起了衣袖,她点茶的手艺可比抚琴强多了,一壶清茶恰到好处,芳香四?溢。
“你?出嫁的那?日?,我受邀而来,曾见过你?踏上鸾车的背影,红色的嫁衣很漂亮。”顾峤淡淡道那?天过后他就将?这个背影记在了心里,后来某一天他心有所感?提笔作了这幅画。
“嫁衣?你?说这件红色的衣服是嫁衣?我的嫁衣可是精心筹备,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寸肌肤都没有露!顾从易,你?心不诚!还不要脸!”听他解释,女子声音酥软,直接喊他的名字,还骂他不要脸。
手指更是理?直气壮地指着画作上裸露的小腿,证据确凿,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我眼中的你?就是如此,不受束缚,肆意妄为?。”顾峤的灰眸直视她,仿若看到她体内最深的地方?,缓缓道,“可惜当日?的你?为?自己加了一条锁链。”
锁链?裴惊鹊呼吸微顿,立刻想到了那?条细细的丝带,不服气地咕哝一声,明明是丝带,脆弱极了,她随意一挣扎就断了。
“现在这条锁链断了吗?”他喝了温热的茶水,目光向下,冷淡地扫过她的脚踝。大有一种亲自查看的意思。
裴惊鹊浑身一激灵,忍不住蜷了蜷双腿,露出一个笑容,“有没有锁链我自己说了算,反正?你?是在胡说。”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优美又漂亮的脚踝有锁链的存在,总之?都怪顾首辅,他画了这样的一幅画还在她的面前狡辩。
心机和城府可真是深沉啊,差一点自己的注意力就被?他转移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画我,还要把我藏进去库房,是不是你?的心思太过于肮脏见不得人?”
“是不是啊?你?就承认吧,顾相。”
裴惊鹊笑容灿烂,把柄,大大的把柄,有了这个在自己的手中,她就能够占据主动权,哪里是她算计他呢?分明是他以猎物的姿态做了猎人,故意引诱她!
“我说我怎么就捡到了这块玉佩,还与你?同?路追上了你?,天啊,这一切一定早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
她十分聪明,很快又意识到自己随手就捡到顾峤的玉佩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怎么就刚好落在那?里呢?怎么就偏偏与她走了同?一条路呢!
巧合,不,是他蓄意为?之?,为?的就是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