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下。

六岁的裴戈看眼母亲,不理解陌生的人和祖父祖母抱在一起哭什么?

我安抚的摸摸儿子的头,让春草先带两位少爷下去休息。

“是。”

我笑着目送孩子们离开,才看向院中:她激动中的公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

罗绒儿耐心快用尽时。

裴大牛终于看到被‘冷落’的妻子,又将罗绒儿推到二老面前:“爹,娘,她是罗绒儿,永定城罗家的女儿,她的母亲是谢家庶女。”钟鼎氏族的谢家:“从小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他何其有幸能娶到她。虽然罗家从商,那也不是他们裴家能比的。

裴老夫人敷衍的嗯着,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

以前她们听到永定城罗家,更或者听到谢家,肯定是吓得跪下磕头的诚惶诚恐。

但现在不同了,小儿子考功名像喝水一样,接连高中,做官后,她更是见过无数青天大老爷,来京城后,想巴结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对官老爷、大人物,已经没那么敬畏了,但也听出来了是人家救了她儿子,那就是她裴家的大恩人。

感激完恩人裴老夫人又拉着死而复生的儿子哭嚎去了。

裴大牛一阵无奈,示意罗娘理解,他娘就是一普通妇人。

罗绒儿怎么不懂,看看他们老老少少不讲究的抓来抓去,当着下人的面,官话家乡话混着用,就知道平日里有多不讲究。

裴老夫人哭着哭着突然看到廊下的我,顿时如遭雷击!下意识抓住罗什么儿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人护住。不能让大儿媳害了去。大牛好不容易活着回来。

我眉毛一挑,看向婆母。

裴老夫人神色坚定,她承认大儿媳对裴家有恩,可,可大牛活着也是天大的好事!

我看向公爹:他也这样认为?

裴老爷子脸色更白。

逼着小儿子兼祧两房,用死迫使大儿媳延续香火的是他们,如今……

如今……

这算什么事!大儿子活了他又怎么向小儿子交代!

裴老爷子干脆直接撅了过去。

脑海里只剩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4

说曹操曹操到。

外堂传来小厮的传话声。

“二爷回。”

我转头看去,一身玄黑的大氅男子跨步而来。

那面上瞧着,竟比衣裳还黑。

罗绒儿吓了一跳,急忙要喊人。

已经有仆从熟练的给裴老爷子喂了药丸,快速背起裴老爷子回房。

去请大夫的人井然有序。

裴大牛慌张的喊着爹,急得跟上。

我目光落在护着‘孙子’往外跑,不愿看她的婆母身上,不禁好笑地叹口气。

她这对公婆,从她嫁进裴家就体弱多病、朝不保夕,这些小把戏玩得炉火纯青,看今天的阵仗,估计又要‘病’一段时间了。

我抬步,公爹‘病’了,她理应在场。

“夫人,纪公子在书房了。”

我想到今天的要事,让人看顾好喜乐堂,转身去了书房。

她们来京城已满一年,各方动向、势力刚刚摸透,最近开始入局,试着撬动各大固若金汤的派系地盘,需她亲自把控。

喜乐堂内。

大夫早已经到了,丫鬟仆妇们烧水、打帘匆忙无声。

裴大牛跪在床旁,心中焦急。

裴老夫人站在儿子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众多可能在脑子里打成浆糊。

罗绒儿站在人群外,护着肚子向后看了一眼,蹙眉,那个女人没来?

公爹晕倒,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