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折腾了大半天,结果啥也没事发生,这不是劲折腾人么。
这县太爷缺政绩,他们又不缺活干?何苦陪着陆霁安在这闹腾。
对此,陆霁安也是十分无力,常常让他自己亲自去游说,下了命令,这些人才肯离开。
就算走背地里要嘟囔两句,气得惊蛰抱怨道:“这帮百姓真是不识好歹,爷是为了他们着想,还以为爷是没事的事儿!”
“惊蛰!慎言。”
陆霁安并不为此生气,只是这样耗时耗力,这些百姓不愿意听从官府的命令,常常他前脚走,后脚没走多远的他们就自己回来了。
等于是白做工。
若是虚惊一场也好,顶多被骂一声,可若是真闹出人命,让百姓妻离子散,那便是他这个当官的失职。
陆霁安几日奔波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黑得不少。
每天回来都是湿漉漉的,那马腿上都是泥点子。
容央跟他如今的关系,说疏远又十分亲密,陆霁安每天跑得太远,都会准时回来,不会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说亲密么,彼此都知道对方不会与自己长久。
他当初说的那句生子工具,一直卡在容央的心坎上,怕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只是见他如此劳累成效却小,容央看着也着急。
这天公不作美,再这样下去,钱塘江冲毁堤坝,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这日,等陆霁安回府,那临安府的知府又送了请帖过来。
说是因为这大雨,临安府要筹办祭祀河神的活动,祈求雨停。
民间百姓笃信河神,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上苍,就算下着大雨河神庙里的人也没少一点。
听说连码头上的三牲祭品,都快比菜市口多了。
“这回你要去吗?”
“都搬出大禹潮汛了,这样大的事儿,我若是不去,恐怕又得罪他们。”陆霁安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为难。
这群人之前将他排挤在外,如今出了事儿了,知道找他,怕是不安好心。
容央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一块儿去吧。”
反正这一路上走来,也压根没有轻松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临安啊是块硬骨头,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呢,总不能让人骑在脸上打。
陆霁安这边应承了下来,那边立刻就派人送来了不少的礼物。
往日陆宅肯定是不收的。
这次陆霁安却让容央全部都收下。
容央让福慧嬷嬷打开看看,里头究竟什么东西?
结果那北海的红珊瑚,南海的东珠,进贡的鲛人泪,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饶是在富贵窝里待久了的陆家家仆,也觉得对方出手阔绰。
每一样物品上,都写了送礼者的名讳。
还有一套齐整的宝石头面,其他倒也无妨,凤冠上的竟然是一颗颗粒饱满,状如鸡卵的海珠。
光着一颗,就已经是万金之数。
“ 陆大人,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手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要求你吧?”
容央觉得这见面礼给得也太多了。
陆霁安明日就要带她一同去赴宴。
也不瞒她。
在铜盆里洗了手,幽幽道:“今年的盐税还没下来,巡盐御史死了,以后朝廷暂时没有委派新的,他们估计以为我是带着其他任务来的。”
“所以他们这是在试探你?”
“可以这么说。”
“那你要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会怎么样?”
陆霁安似笑非笑道:“这我可不好说,你怕不怕?”
容央说自己不怕,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