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时,扶光一定会见缝插针地装柔弱,但?这一次他没有:“因为高兴。”

大概是怕乌望因为担心再?升起走?进雷劫的念头, 他回答得很快,极其坦然:“师父从前总拿自己威胁弟子,弟子心悦师父, 所以受制于人。没想过师父也会因为担心弟子, 受制于我……”

乌望总是在将?他推开。

意识到这一点后, 不论?在不在乌望身边,他总会觉得不安,不受控制地想师父是否早已放下前世的牵扯,今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反反复复将?那些他在不知情时和乌望发生过的摩擦翻来覆去地回忆。

天?地皆白,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万籁俱寂中, 唯有传音句句入耳,积藏着?冗杂难明的情绪。

虚影低声道:“所以我很高兴。”

“但?我不想因为高兴就心血上头, 太失分寸。”

虚影那只和乌望交叠的手?动了动,一路牵引着?乌望的手?覆上他的心口。

透过薄薄的皮肉,心脏的搏动快速而有力,擂鼓一般撞击着?乌望的掌心:“所以要忍耐,不能冒犯师父。”

“……”乌望控制住被心脏的搏动擂得微蜷的指尖,语气平淡,“你刚刚做的事还不算冒犯?”

“是冒犯,百死不足谢其罪。师父要是觉得不悦,就将?弟子推开……”

吻又落了下来,带着?克制。碰在乌望的唇角,轻得几乎让乌望感?到隔靴搔痒,又重得像是荷载了良久以来所有的感?情和纠葛。

对方的手?指摸索着?探向他手?腕处的操作主板,将?那枚存储着?被抽走?的记忆的芯片轻轻装入。

记忆瞬间回涌。

所有轻松的、惬意的、沉重的、压抑的过往混杂着?情绪奔涌又在转瞬间被黑塔碎片自身荷载的意志洪流吞没。

乌望闭目伫立在原地,片刻后,微微侧过脸。

“……!”

两双唇忽然碰撞在一起。

须臾的停顿之后,就是彻底甩开克制地互相碾磨挤压。

意志的洪流依旧在咆哮嘶鸣,不断冲刷着?乌望的灵魂,试图将?他也拽入绝望的境地。

但?那些对乌望来说?更为珍贵的记忆,仍然安安稳稳地待在洪流之中,成为浓郁黑雾中一点微小、又不肯磨灭的光。

“隆隆……”

劫雷似乎变得更盛了,闭着?眼依旧能感?觉到光线带来的刺痛。

虚影开始不那么凝实,但?握着?他的手?依旧有力而沉稳。

他们互相箍攥着?彼此,将?对方扯近,兽一样地互相亲吻撕咬,又始终保持着?一线理智,仅仅在对方的唇上留下牙齿的烙印。

他攥着?虚影的衣领,屈曲的指节抵着?对方隆起的喉结:“……缠在一起了,荆棘。”

乌望有点烦地蹙起眉,觉得之前应该先让米泽西戴将?这什么破红玫瑰病的瘟疫给解了。

虚影却?笑了一下,压着?他后颈的手?挑起那团交缠成结的玫瑰花簇:“昔君与我兮,同心结发……难道不是好兆头?”

乌望蹙眉:“末学肤受。那诗的下一句是‘今君与我兮,参商胡越’,你是想和我南北异枝,还是风流雨散?”

虚影闷笑着?吻他:“师父教训的是。离了人监督,弟子懈怠了,念诗也只念前半句。还需要师父时时盯着?,多?多?教训……”

剩余的话淹没于唇舌之间,叫人分不清这人是不是故意犯错,就为了递出这么一句试探未来的话。

乌望忽然很想睁眼,想看看虚影此时的神情,想看对方被他的指骨抵着?喉间时,是否会不适的皱眉,又要伪装出温驯的样子,忍耐地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