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他拉着糖豆热乎乎的小手,商量道:“爸爸和?叔叔再说会儿话,你在这里陪妈妈睡觉,好吗?”
糖豆困得眼皮似有千斤重,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爬上床,在贺瓷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贺瓷翻了?个身,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下意?识伸手将孩子揽进怀里,糖豆蜷着身子很快就睡着了?。
裴寂帮她们?盖好被?子,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裴寂走到一楼,正好和?邱航打了?个照面。
邱航一手拎着红酒,一手拿着两个杯子,儿子刚睡着,他正准备和?老婆小酌两杯,就碰上了?失魂落魄的裴寂。
裴寂也不和?他客气,从他手里拿过那瓶酒,问道:“陪我喝两杯?”
倚靠在露台上,邱航看了?眼一杯接一杯的裴寂,实在没忍住,从他手里夺过了?杯子,假意?责怪,实则劝酒:“哪有这样喝的?真是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你和?贺瓷……怎么回事?儿啊?”
两人相?识多年,他虽然谈不上对裴寂了?如指掌,但早就看出裴寂的心?情并不轻松。
只是刚才孩子一直在身边,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你有没有很无力?的时候?”裴寂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低声道,“就好像手里握着一把沙子,明明很想攥紧,但握得越紧,流失的速度越快。”
邱航将就被?搁在台子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相?识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裴寂这幅模样。
眼前的裴寂,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执棋者,而是在爱情里踟蹰不前的胆小鬼。
越是珍视的东西,就越会害怕失去。
裴寂和?贺瓷之间的事?情,他和?陈安祯虽然并不是所有细节都清楚,但裴寂那三年的痛苦他是完全看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