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鹤的潜意识替他强行找补,“如果是施先生,就算是三十五岁应该也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吧。施先生长?得很好看,很有气?质,应该属于年纪越大越有韵味的类型。”
可惜,这两句t?找补对于施让寒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忽略掉“好看”两个字,重?点都扑在了“年纪越大”和“韵味”上。
韵味是什么味?老人味吗?
他不想拥有。
两瓶水还?没有吊到?一半,施让寒就靠在床靠背上昏昏欲睡了。南鹤看了会儿手机,就见施让寒歪歪倒到?,随时要倒在床头柜上。
如同?他所预想的,下一刻,施让寒就径直栽倒下去。南鹤连忙伸手拖住施让寒的脑袋,扶着他的肩将?他扶稳。
“怎么了?”
南鹤弯腰,垂首的施让寒好无所觉地?抬头,呼吸交错的距离下,两人的唇擦过彼此又分?开,只留下柔软的触感。
刚刚射中他心脏的子弹似乎回了个头,再次击穿他的心脏。
南鹤的心跳瞬间如擂鼓咚咚,呼吸也跟着乱了。
“你要睡着了,躺下睡吧。”南鹤竟然庆幸施让寒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无法察觉他此时的窘态,尽量平稳呼吸,“小心手上的针。”
施让寒眼睫微颤,无声?地?点了点头。
南鹤扶着他躺下,小心地?将?他打针的手放在被子面?上,站起?身就攥紧了手心里温热的汗,“我去问问你的血液检查,你先睡。”
“好,谢谢你。”
听着脚步声?离开了病房,施让寒才如蒙大赦般吐出一口气?,捂住心脏,神色复杂。
那一瞬间是唇与唇的触碰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毕竟他已经是个中年老男人了。然而对方小心翼翼地?掩饰,他也不能露出分?毫痕迹......
他下意识掩饰,是因为什么呢?觉得尴尬恶心想要自动忽略,还?是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施让寒眼前一片黑暗,浮起?来的旖旎心思又沉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他攥住手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最?真实?的情况,他只是个残疾的、看不见的盲人,又在妄想得到?什么?
可悲可怜的人从出生就走在可笑的命运上。不被期待的出生,从记事开始,被生活所累的母亲就发疯地?将?他推出门外?:“滚出去!滚出去!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不会死,你是孽种,你克死他了!你死掉吧,求求你也死掉吧。”
风雨大作,寒风垂在他单薄的衣服上,冰冷钻进他的骨头里,他拼命拍门,也得不到?一扇为他打开的门。
少年,他的母亲终于忘了带给她流言蜚语和痛苦的穷男人,擦干眼泪再次提起?漂亮的裙摆踏上了第二辆婚车。
“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母亲看着他,冷漠又畅快,“我现在很幸福,不允许任何人的破坏。”
他独自住在廉价破旧的出租屋里,努力补上缺失已久的义务教育和高中课程,跌跌撞撞长?大。
青年,他十年未见的母亲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她满脸风霜却依旧憎恶他。不仅是憎恶,她理直气?壮地?要求:“你弟弟坏了一个肾,你把你的肾给他。”
他年少吃了太多的苦,身体素质极差,不符合配型条件。母亲倒在地?上崩溃大哭:“凭什么?凭什么出事的不是你?为什么坏的不是你的肾脏啊!我怎么这么命苦。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也要捐赠出你的肾脏!”
从小到?大的恶意是一道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使他窒息,使他溺亡。与之前相比,三十岁时被推倒撞伤失明似乎也不算什么,他的既定命运而已,论什么早晚呢。
真的是太缺爱了吗?遇到?一点温暖和关爱,他就好像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