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车还行在山道之上,天色渐晚,一眼望去几乎是黑灯瞎火的一片,连路都看不清,更别说是掉落在路上的东西了。
“陆晏廷!”沈令仪气地甩下了帘子,怒目圆瞪地盯着男人,“你怎么可以随便扔我的东西!”
陆晏廷单手撑著额际靠在车厢壁上,眼看着小女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指著自已开了骂,他倒意外的没有半点恼怒,反而觉得很是有趣。
“怎么是你的东西,那分明是温久卿的东西。”
“……小……小侯爷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你收别的男人的东西,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我……我、我为什么要你同意!”
话说到这里,沈令仪已经涨红了脸,要论辩驳,她完全不是首辅大人的对手。
“为什么?”陆晏廷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摇著头把还炸著毛的小女人一把搂进了怀中,一边抚着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一边轻轻说道,“你人都是我的,你说为什么?随随便便收别的男人的信物,这要是换做那些高门大户的妇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沈令仪:“……”
“是要被浸猪笼的!”陆晏廷吓唬她。
沈令仪闻言,顿时僵著不动了,然后,她耳边就传来了男人轻轻的笑声。
其实,这怀抱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了,可陆晏廷身上过高的体温却让她格外的不适。
想着这个人到现在还在发著烧,她的心,忽然就软了软。
……
当天晚上,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全部落脚庐江城驿站,之前一直死气沉沉的驿站顿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了起来。
陆晏廷一下马车就带着人直奔驿站的议事房,一同跟着他进去的还有温久卿和孟齐隽他们,最后倒是把池凌洲给留在了外厅。
不过很显然,池凌洲也没闲着。
因为驿站外头的一群将领都在等着她发号施令做安排,还有那些一路从山林间押送回来的逆党,也要挨个地处理妥当。
沈令仪见大家都各司其职地忙碌开了,便连忙奔向了驿站的厨房,吩咐仆役们马上准备晚膳茶点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
等沈令仪张罗好吃的、用的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见着池凌洲正站在驿站的门口望着庐江城里那清清冷冷的长街发呆。
她想了想以后便走了过去,主动和池凌洲说起了话。
“今日,真的要多谢小池将军了,若是没有你和小侯爷提前相助,只怕……”
池凌洲很喜欢听沈令仪喊她的这一声“小池将军”,闻言便故作豪迈地大手一挥,笑着说道,“沈姐姐不要太客气,实不相瞒,庐江这个烂摊子,我爹也早就想要插手收拾了,无奈肖立这条走狗……嗐,总之现在就好了,听闻陆……首辅要提拔孟大人为庐江知府,以后南陵这一片,应该能太平很久了。”
“真的吗?”沈令仪闻言眼前一亮,笑容自然浮上脸颊。
池凌洲点点头,不由好奇问她,“姐姐是认识孟大人的吧?”
“齐隽哥……我是说孟大人是我阿爹的学生。”沈令仪点头,倒也没有任何的隐瞒,“不过自从我阿爹出事以后,我与孟大人也有很多年未见了。”
“原来如此。”池凌洲恍然大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孟大人是七年前来的万州城,不瞒你说,当时万州那一片真的很苦,天灾不断,老百姓真的都是看天吃饭的,饥一顿饱一顿,日子特别难挨。孟大人任命为万州知州之后,勤政刻勉,实实在在地替老百姓办了很多实事,连我爹这样向来很少夸人的人,提起孟大人,都是要忍不住点头夸赞的。”
沈令仪闻言也颇为动容,不禁附和道,“我爹以前就说过,有朝一日若是他能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