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奉陆晏廷之命将柳娇娇押去衙门的栖山也拽着人走了出来。

眼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柳娇娇低垂着头，满脸毫无生气地似孤魂一般被栖山带了走，钟氏不禁好奇地一把拉住了陆婉珍。

“按着你嫂嫂的说法，那个柳氏身上穿着的岂不就是那件她亲手撒了毒粉的衣裳？那……那她……”

“不是啦！”看着钟氏惊慌失措的模样，陆婉珍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您想啊，要是那件衣服还在的话岂不是很危险，若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嫂嫂就怎么都摘不清了。”

“她穿的不是那件衣服？”钟氏糊涂了。

“当然不是。”陆婉珍笑了，“原本那件被柳娇娇下了毒的中衣早就被嫂嫂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她穿的这件，是嫂嫂后来专门用作画的染料造的假，为的就是吓唬柳娇娇，让她供出顾荣燕的。否则，二哥就算再聪明，也没法儿知道顾荣燕端来的吃食里掺没掺东西，掺的又是什么东西啊。”

钟氏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觉得神奇不已。

“我之前也是见过这个柳氏来送恭桶的，你别说，我真没看出她是谁，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面具啊毒药什么的，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这个嫂嫂也问了，但是柳娇娇没说。”陆婉珍耸了耸肩。

“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突然，陆宴霖却挤进了二人的中间，“卢康获罪以后被流放，柳娇娇也连带着入了奴籍，这样的身份，还能住在什么体面的地方啊？银杏巷走到底通着西市的九安巷，九安巷是什么地方啊，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风水地，在那里，只要你有钱，要什么没有？”

钟氏连连点头，正想着唏嘘感叹几句，忽而脑子一转，抬头盯着陆宴霖问道，“你怎么会对西市的九安巷这么熟悉？”

陆宴霖一愣，完全没想到竟会引火自焚，赶紧打着哈哈想岔开话题。

结果钟氏竟不依不饶，抡起拳头就往陆宴霖身上招呼。

“臭小子，我和你爹天天念叨，让你没事别老往西市那种地方跑，回头被人卖了都还要帮人家老板数钱呢，你怎么就是不听。诶……臭小子，你给我站住！陆仲良，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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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居内，自二老爷动身先行之后，其他几房也纷纷散了。

最后走的，自然是老太太和顾荣燕。

彼时顾荣燕整个人已经快哭晕了，一个银锁都扶不住她，沈令仪于是让慕荷和浅笑去帮了银锁。

在两人离开之前，陆晏廷看着老太太有些佝偻的背影不忘出言警告。

“祖母，我劝您别动什么歪心思，您要知道，别说是一个上京城，就算是整个大周，我要找个人，那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陆晏廷话音刚落，沈令仪就见靳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若非有丫鬟搀扶着，只怕下一刻她就要摔倒在地了。

“倒也不用这样吓唬她。”看着老太太颤颤巍巍离去的背影，沈令仪终究还是软下了心，“她也一把年纪了，等去了庄子上，只怕以后也很难再见了。”

“见？”陆晏廷伸手将小女人搂入怀中，口吻清冷道，“最后把她送去陆家的庄子养老，已经是我能给她的最大体面了，剩下的事儿，我是不会再出面了。”

说着他又戳了戳小女人的脸颊，口气严肃地说，“你也别想再揽事儿。”

沈令仪失笑，“这怎么叫揽事儿呢，那她到底是你祖母，你身为当朝首辅，总不能无端背上了不孝不义的骂名吧！”

“谁能管我，陛下都睁一眼闭一眼了！”

沈令仪刚想反驳，仰起头却发现陆晏廷已经倾身欺了下来，眨眼间就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呼吸悉数封在了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