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以后将她和温久卿相识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晏廷。
当然,这其中,她还是隐去了自已卖仿画的事。
陆晏廷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回忆,时不时地用手指去拨弄一下托盘里的茶点,那满脸的嫌弃透在脸上仿佛连遮都懒得遮一下。
沈令仪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注意着陆晏廷的一举一动,说完的时候她也不顾什么主次之礼了,动手就给自已倒了一杯热茶解渴。
她本以为自已说完以后陆晏廷一定会再问她一些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却等来男人一句“饿了吗”?
沈令仪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今日因为是陆路转水陆的头一程,半天的奔波让沈令仪几乎没有休息,早上吃的米粥和薄饼也不耐饥,她这会儿都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
“走吧,去膳厅。”陆晏廷说罢便上前拉开了舱室的门。
另一边,石修很快就打听到了沈令仪的身份。
可温久卿得知以后竟也没什么诧异的,只和石修说道,“这两日我们与陆大人他们在船上总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一会儿吩咐下去,让他们见着沈姑娘都客气些。”
石修应下,不仅咋舌,“难怪小的第一眼见着那位姑娘就觉得她不像是个丫鬟,只是没想到,她竟就是外头一直在传的把陆大人迷得团团转的那位。主子,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说来话长。”温久卿不介意石修的探究,但也闭口不提他和沈令仪相识的过往。
石修懂自已这位主子的脾气,见状便识趣地作揖退了下去。
……
午膳过后,船舶已驶出了风口区,颠簸的力度渐渐变小,船身便平稳了许多。
沈令仪在舱室内待了片刻,闲来无事便趁着陆晏廷和薛承枫在隔壁谈事,把两大托盘的茶点还去了厨房。
负责一日三餐的厨房大婶见那两盘子茶点竟一块都没有动过,不免好奇地问沈令仪这些是不是不合首辅大人的口味。
沈令仪笑说不是,只搪塞说是陆晏廷太忙了,所以点心都放凉了。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沈令仪又偶遇到了石修。
两人打了个照面,沈令仪笑得有些勉强,石修又谨记着温久卿的吩咐,彼此便都没有多说什么,只和气地擦肩而过了。
回到舱室的时候,石修一个人还在那儿默默地犯嘀咕,温久卿见了不由笑他,“怎么上了船你就变得碎碎念了,神神叨叨的?”
“主子,小的有件事儿还是想不通。”石修皱着眉挠了挠头。
他打小就跟在温久卿的身边,两人虽是主仆,但私底下温久卿待他却如弟弟一般,所以石修在他面前鲜少有特别拘谨的时候。
“说。”
“您瞧啊,之前您还琢磨,那首辅大人是不是其实私下就是五皇子的人,可您这边动静还没起来呢,那陆晏廷竟直接把五皇子和穆王给一锅端了呀!”
石修说到夸张处还手舞足蹈深情并茂的笔画了好几下,“那这下,是不是就能坐实了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你觉得是了?”温久卿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笑眯眯地看着石修反问。
石修抿著嘴想了想,“五皇子之前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为的就是不让太子殿下顺利监国啊,现在穆王连太后娘娘这边都稳不住了,还同五皇子反了目,这其中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殿下啊。”
见温久卿闻言不语,石修大了胆子继续道,“总不能……陆大人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吧。”
温久卿冲他笑着直摇头,“突然感触这么多,是方才又听到什么墙角八卦了?”
石修脸一红,“哈哈”地干笑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