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伯钧错愕一怔,整个人都往后倒了倒。
“当年,你对我娘做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是有忠有义的?哦……对,当年你光顾著孝道了,却是完全不顾我娘的生死之命,于你而言,陆家的门楣声望永远是大过了天的。但是父亲,世族之门政道难为,当年你们用我娘的命换来了陆家如今的太平盛世,那么你们就没资格如此冠冕堂皇地指望我来继续延续陆家荣耀。陆家仕途已尽,父亲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日就把话再说一遍,陆家盛世之荫我陆晏廷不沾,我陆晏廷的政途,陆家也别想染指半分!”
陆晏廷说完,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陆伯钧,便是转身拉开了书房的门,掀了衣摆扬长而去。
他知道,今晚这一闹,自已又会被父亲按上“陆家之耻”的罪名,逼得他低头认错。
然而年幼时他或许还会在意所谓的血脉亲情,可后来当他得知母亲这一生的苦难隐忍后,便打心底里不愿承认自已是陆家的人了。
血脉这种东西,于陆家而言不过是稳固祖业根基的垫脚石,但如今这方垫脚石就握在他陆晏廷的手中,那他就会想尽办法让陆家为之付出代价!
想到这些,陆宴廷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沈令仪的脸。同样是因为血脉,小女人却会愿意这般委身依附于他。他突然有点心急,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那张漂亮又倔强的脸!
第37章 有我在你没那么容易死
那晚,陆晏廷是带着对陆家绵延入骨的恨意回到隐竹院的。
一进院门,见着迎上来的栖山,他张口问的便是沈令仪,“……若是她用了膳,就让她来书房回话。”
“爷,沈姐姐好像已经睡了。”栖山一边接过陆晏廷丢过来的披风一边如实回道。
陆晏廷闻言一愣,看了看晚霞还未落尽的天色道,“这个点就睡了,她人还不舒服吗?”
栖山点头,“听知春姐姐说,沈姐姐昨儿一宿没睡,睁着眼到天亮的,许是那晚被吓著了。今儿我去送药,见她也是恍恍惚惚的,午膳和晚膳好像也都没有怎么吃。”
栖山说完,就见正往书房走的陆晏廷忽然调转了方向,直接往内院走去。
“爷,您去看沈姐姐吗?”栖山跟在他后头喊,“要不我先去和知春姐姐说一声?”
“之前让你和崇岭去查的那个全福,查得怎么样了?”陆晏廷没应他,来了个不答反问。
栖山忙不迭回道,“崇岭去查了,但是人好像已经提前被秋水苑的人带走了。”
陆晏廷闻言思忖了片刻,吩咐栖山全福的事不用再继续跟着了,随后他便转身绕进了垂花门。
风荷居内静悄悄的,陆晏廷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端着热水从里面出来的知春。
两人打了个照面,知春吓得险些把端著的铜盆摔在地上。
“爷……您怎么回来了?”
“她睡了?”陆晏廷抬手替知春稳住铜盆,问的却是屋里人的情况。
知春皱着眉点了点头,“睡了,恍恍惚惚挨过了这一天,我瞧着姑娘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昨晚是你守的夜?”见知春说著打了个哈欠,陆晏廷又问。
知春点头,忧心忡忡道,“昨晚是我陪姑娘睡的,结果姑娘还是没睡着,许是真害怕了。”
“行了,下去吧。”陆晏廷说著摆了摆手道,“今晚不用来守夜了,屋里有我。”
直到风荷居的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合上,知春方才渐渐有些品出陆晏廷那句话的意思。
“不用守夜了,屋里有他……有……”
忽然,知春猛得瞪大了眼睛,端著铜盆的手不禁重重一抖,险些洒了那一整盆的温水。
“完了!”知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