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我知道错了。”沈令仪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笔直直的就跪下了。
廊下起了风,呼呼地直吹到了沈令仪的脸上,一下子就吹透了那血红的手印,衬在白皙的脸颊上,触目惊心的。
“沈含章,你疯了是不是!”就在这时,林氏已经挣脱开了知春的搀扶,迎风走上了前,一把就推开了自已的夫君。
可就林氏那点弱不经风的力气自然是不够的,是以她非但没有把沈含章推开,自已反而还颤颤巍巍地晃了起来。
“夫人!”
“娘!”
“哎呦,沈老夫人!”
惊呼声四下响起,最后还是沈令仪眼明手快地先起了身,一把扶稳了林氏。
林氏看着肿了半张脸,嘴角都被打破了的女儿,顿时没有忍住,一把抱住她就哭了起来。
“傻丫头啊,你当年……怎么舍得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可知娘……娘都差点跟着你去了……”
“娘……女儿知错了!”沈令仪也是没有忍住,反手抱住林氏,泪眼潸然。
一旁的知春见状连连叹气,不经意间,她余光微偏,看到了盛怒之下的沈老爷其实也早已红了眼眶。
这混乱的场面持续了片刻,最后还是知春把一家人劝进了屋。
屋里的暖和劲儿让沈含章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下来,但他方才到底是下了重手,心里也是内疚得紧。
林氏因为哭得太伤心面色都有些发白了,沈令仪便支了知春赶紧去泡一杯参茶来。
知春领命称是,出去后没多久倒是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夫人放心,茶煮上了,一会儿就好。”知春偷偷看了沈含章一眼,见老人家绷着脸不说话,便大了胆子把热水端上了桌,“倒是您和老夫人,这大冷天的,还是赶紧先擦把脸吧。”
沈令仪瞪她心眼儿多,却没有阻着她手上的活儿。
不过接过热帕子以后,沈令仪却先恭恭敬敬地把帕子递到了沈含章的手边。
“爹,您也擦把脸吧。”
小女孩儿认错一般的声音让沈含章下意识地抹了一下眼角,但他终究还是没抵住泪水的下滑。
“爹。”沈令仪连忙搀着老泪纵横的沈含章,“爹,女儿知错了,真的!”
沈含章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以后伸出了颤抖的手,摸着沈令仪的额头沙哑着声音道,“是爹鲁莽了,但是儿啊,你……你也鲁莽啊!”
沈含章其实并不擅煽情倾诉,但父女俩已是四年未见,沈含章便不由自主地拉着沈令仪絮叨了起来。
“……陆大人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所以很负责的把始末都告诉了我们,你娘当即就晕了过去,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好几天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回忆起之前的事,沈含章还是心有余悸的,“就算陆大人再三和我们保证你一定是还活着的,可是儿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知道你阿娘的性子,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拦下来,让她不动回上京城来找你的念头。”
沈含章说这些话的时候握着热茶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脸上早就烙下了岁月的风痕,只是如今再看到,沈令仪觉得比起四年之前在庐江县见的那一面看,沈含章精神气好了很多,人也丰腴了一些,神色也开朗正气了不少,却也是更苍老了几分。
她心里不由就更内疚了,千言万语卡在嗓子里,真不知要从何说起。
“阿爹,是我错了,当时我一心只想着自已,你们……我是交代了淮竹的,我……我只是……”
“不,孩子,是爹爹没本事。”沈含章轻轻摇头,搁下茶盏,用捂热了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沈令仪的手。
“爹爹这辈子最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