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一愣,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知春,“那时……皇后娘娘不是已经给大人和柳姑娘指了婚吗?”
知春闻言就直跺脚,转头对着赵妈妈说道,“嗐,娘,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就爷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嘴,迟早能把姑娘再憋跑咯!”
赵妈妈瞪了知春一眼,趁著热乎给沈令仪剥了几颗栗子放在她的掌心中,慢慢回忆道,“姑娘要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其实是不敢妄议主子的,小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他的私事,我们更是不会过问的。”
见沈令仪点点头,赵妈妈和蔼一笑,又继续道,“当年姑娘出事以后没多久,宫里是有一道懿旨传来隐竹院,老宅那边请不动小爷回去,还专门派了管事的人过来折腾过一阵子关于迎亲纳娶的事儿,什么屋子的陈设啦,寝居的添置啦,那阵子啊院子里真是乱糟糟的,天天闹得小爷安生不得。”
知春听着听着便嫌自已娘亲说的太磨叽,直接没大没小地拦在了赵妈妈的面前抢了她的话头。
“哎呦,我娘这墨迹劲儿真是急死人。”冒着被赵妈妈揍的风险,知春干脆拉过了一张小杌子坐下身,眉飞色舞继续道,“爷那段时间啊,天天和有人欠了他银子一样,咱们私下也都以为他这亲怕是成定了,结果姑娘你猜怎么著?”
沈令仪摇摇头,倒是很诚实道,“猜不著。”
“柳姑娘被人发现和家仆私通了。”知春压着声音,眼里却满是雀跃之光。
“私唔……”沈令仪差点惊呼出声,但后半个字却被知春快手地给捂住了。
她随即稍稍冷静了一下思绪,拉下了知春的手,深吸一口气道,“这样的事,是谁发现的?”
可知春却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不知道呢,就这,我还是听阿爹说的。”
沈令仪皱着眉,陷入了迷惘的沉思。
陆晏廷性子清冷,常日里为人处世的来去他素来是不会向旁人解释的。
若是知春和赵妈妈说的话不假,那么其中的细微末节肯定是被陆晏廷给按下了,知春他们不得而知也是正常。
但……陆晏廷依然未娶,如今还是单身,这件事沈令仪却是从未想过,不,也不是没想过,而是她从来都不敢想。
想当年她会这样义无反顾地走,柳娇娇和大夫人吴氏的态度也是很关键的因素,她除了不想让陆晏廷为难之外,也深知自已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和柳氏争夺。
陆晏廷要娶妻,不管是柳娇娇还是别的什么人,终究一定会是一个高贵典雅的女子体体面面地站在他的身边。
沈令仪怕自已会心生妒忌,也怕自已会因爱生怨,她不想临了还要如此卑微度日,所以才会以那种决绝的方式和他“天涯永隔”。
可是她却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她从来……从来都没有亲口告诉过他,她是喜欢他的,也几乎没有主动地替自已争取过什么。
当初的决定,都是她自已的“以为”,她以为的为他好,她以为的为自已好,她以为当时那样做就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