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昏迷了以后我就让贺松年去找了他师父过来,老人家从医三十多年了,对千金妇科也是很精通的,他给你把了脉,又看了阿雀之前给你的避子丸的方子,说无大碍。”
沈令仪微微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程余嫣方才挨着她坐下身,沉声道,“万幸的就是之前给阿雀开方子的是个女大夫,她半生行医,知道子嗣对于女子而言是福亦是祸,也知道我们这些青楼女子的不易,所以在那避子的方子里,她把其中较烈性的两味药给减了分量。”
“这么说来,我的孩子……”
“你真是命大,你腹中的孩子们也是命大。”程余嫣依然板著脸,借机训斥沈令仪,“凡是入药便有三分毒,阿雀一个人无牵无挂,我也就随她去了,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妈妈,你方才说什么?”可沈令仪耳尖,被程余嫣刚才嘴快的一句话给惊住了,“你说孩子们?”
程余嫣也没有瞒她,点头道,“对,孩子们。贺松年之前不是说你的脉象奇怪,虚虚实实的不太明显嘛,他拿捏不准,但他师父是有经验的,一把脉就肯定的说你怀了一对双生子。”
这一晚上,沈令仪连着受了两次惊,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程余嫣则难得放下了外面迎来送往的那些生意事来陪她,两人便是面对面地细细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之前你说准备先出城去避一避风头,我是赞成的。”程余嫣说道,“况且你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又不一样,如今宫里还不知道你怀了身孕,你现在跟着走,就能完全脱身。”
沈令仪点头,却又觉得心乱如麻。
“我是肯定要先出城的,但是本来我打算的还很好,想趁著这次机会先去庐江县看看我阿爹和阿妈,回来以后就落脚绥县,之前我让方老板帮我在绥县物色了铺子,想来他应该也是有些眉目了。”
她说着便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程余嫣,“但是妈妈,现在不行了,从上京城去庐江县,中间绕不过去江船水路,可我现在这样……怕是没法坐船。”
至少她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她不能也不敢拿腹中孩子们的性命去赌。
“若是不去庐江,那绥县……应该是可以的。”程余嫣琢磨道,“上京城距离绥县快马加鞭也才两日路程,不远不近,且短时间内陆晏廷多半也顾不上你,所以绥县还更方便我们照顾你。”
程余嫣计划的很长远,“等过段时间宫里的事情都平息了,他过来接你回去也不麻烦。”
“可是妈妈,他很快就要成亲了。”沈令仪淡淡一笑,神色中闪过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苦涩,“他将来的夫人是容不下我的,陆家也容不下我,陆家人以为我已经伺候过了桑吉殿下,万一……万一他们以为我腹中的孩子是桑吉殿下的,他们会不会……”
沈令仪不敢想,但这些肺腑之言,她也只能说给程余嫣听了。
程余嫣压根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后续,当即便皱了眉,“成亲,和谁?”
“吏部尚书大人的女儿。”沈令仪道。
程余嫣沉思了片刻,刚要说话,屋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秦归雀身上沾了酒气,但人却是清醒的,见程余嫣两道恼怒的眼光直直地扫向自已,秦归雀连忙抬起手装无辜。
“我不是故意捣乱的,是道爷来了。”
程余嫣闻言瞪了她一眼,然后示意沈令仪先好好休息,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秦归雀这会儿刚得了空,见沈令仪已经醒了,就没了下楼继续去应酬那些臭男人的心思,索性赖在了椅子上不走了。
“贺松年的师父说,可能是双胞胎哟。”看着面色依然不太好的沈令仪,秦归雀想了想才说道,“双胞胎很辛苦的,接下来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