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昭元恼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抬手就捶了一下宋明贤的小臂,“你瞧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算盘珠子么,我拨一下你动一动!”
宋明贤被昭元这样一吼方才彻底回了神,不禁正色问道,“你觉得,珣笙对沈姑娘如何?”
昭元一愣,皱眉想了想,“很好吧。”
“有多好?”宋明贤继续问。
“你什么意思?”昭元公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宋明贤便细细地将方才在隐竹院发生的那点小插曲告诉了昭元。
“我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才琢磨出来,沈姑娘的卖身契,按说肯定已经在珣笙的手里了,只是珣笙为何不告诉沈姑娘?”
昭元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开口忆起了从前。
“虽说你很早就认识陆晏廷了,但是我记得你说过,你与他真正相熟相知,其实是在幽篁书院,但我,在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昭元公主说著眨了眨眼,叹了口气,“陆晏廷这个人性子很是古怪,上京城的高门大户里传的那些流言蜚语,说的都是他钟情于我,此生非我不娶,后来因为我嫁给了你,还与你这个拜把子的兄弟割袍断义,反正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都听过,但他们谁又知道,陆晏廷最开始和我交好,仅仅是因为我母妃喜欢她娘亲绣的那一手梅花罢了。”
“席夫人那一手梅花,确实是前无古人的。”宋明贤闻言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你还记得吧,以前他画画,花鸟为主,山水为辅,可夫人走以后,他就再也不画花鸟了。”
见宋明贤闻言不语,昭元又说道,“我和你很早以前还猜过,他不画花鸟,是因为怕睹物思人,但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夫人的故居里有一只樟木箱,里面装满了书画绣品,全是关于梅花的。”
宋明贤怔怔地低头看了昭元一眼。
昭元知他听懂了自已话里的意思,便点头道,“陆晏廷这个人,即便是再喜欢,也从来不会放在嘴边,他越重视的东西,就藏得越好。”
“你是说他对沈姑娘……不只是逢场作戏?”宋明贤脸上笑意渐露。
“我只是猜。”昭元打断了宋明贤的遐想,“况且这种事情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兴许沈姑娘的卖身契真的就还在穆王府呢,只是陆晏廷忙得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玉瑶,你愿意与我打个赌吗?”宋明贤唤著昭元公主的闺名,眉目清朗,深眸如水。
昭元对他这样的神情最是招架不住,慌乱地转过头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想要赌什么?”
“若是将来有一日,珣笙娶了沈姑娘,那玉瑶……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昭元的呼吸猛然一顿,跳动的心脏随着宋明贤落下的话音而停了一下。
是,除了她和宋明贤之外,再无人知晓,大周朝最得宠的昭元公主与驸马成亲许久,却至今还未圆房。
这,是当时她点头愿意嫁给宋明贤时,宋明贤对她的亲口承诺。
不得允许,不能碰她!
在最开始,这其实是昭元自已给自已撑开的保护伞,她清楚宋明贤的君子之道,她亦承认自已的卑劣和自私。
但在当时,她万念俱灰悔恨无度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迈过自已心上的那道坎的。
宋明贤在开口求娶她的时候她就说过,两人可以有名可以有份,但却唯独不能有实。
只因,她不爱他,点头愿意嫁,只是感激他。
甚至当时她还和宋明贤说,若是将来他遇到了别的万分心意的女子,她定会去向父皇提出要求和离的。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实在是一件很玄妙的事。
当她以为自已此生此世都无法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