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懿喘息未定,脖颈不自觉地向后靠,眼睫在剧烈的喘息中轻颤。
蒋裕京低下头,脸庞逼近,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侧,气息炙热而冰冷并存。他的话像一把缓缓磨砺的刀刃,字字剜在程书懿的心头:“解释嫁给我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你弟弟?解释为什么你自作主张,要和我重新签订协议?”
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下,激起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吞咽都变得艰难。他试图从蒋裕京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那个曾经冷静自持的男人。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蒋裕京,冷漠得陌生,偏执得可怕。
他被困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空气凝滞,四周的墙壁仿佛在缓缓合拢,将他挤压至无处可逃。
心脏狂跳,每一下都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等一下……”程书懿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手掌抵住蒋裕京的胸膛,破碎的嗓音里充满颤抖的恳求,“……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会给你更多的钱,更多的资源,只要你娶程景源”
话音未落,蒋裕京的脸色骤沉,眼底的怒意如同积蓄已久的风暴,酝酿成实质。
那只撑在脸侧的手倏然抬起,狠狠捂住程书懿的嘴,堵住了他所有的言语,也封住了他最后一丝喘息的空间。
“程书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钱就能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告诉你,属于我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就像中学时的马术比赛,他因一个失误与冠军失之交臂,旁人都以为他会就此罢休,可第二天天还未亮,他就上了训练场。从那以后,他每天重复着近乎自虐的训练,日复一日,直到下一赛季,他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夺回冠军。
无论是一块土地、一条航线、一支股票,只要被他认定为“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便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地占有。
程书懿瞪大了眼睛。
东西。
属于他的东西……?
这个词如同尖锐的利刃,瞬间剖开他内心最深处的伤口。
他曾不止一次尝到被物化的滋味
童年时,程绛随手将他送去别家做玩伴,如同可有可无的赠品;长大后,他被作为联姻的筹码,换取家族的利益。
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命运,可以用理智去谈判、去交换,可是如今,他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他被一个比程绛更强势、更无法违抗的人握在掌心。
窒息感涌上喉头。恐惧与屈辱交织,意识开始发烫,他闭上眼,舌尖狠狠顶住唇肉
下一秒,他用力咬下去!
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牙齿刺破肌肤,滚烫的血液顺着掌纹滑落,滴在空气里。
蒋裕京的眼神一颤,手掌松开。
就是这个瞬间
程书懿抓住这瞬间,猛地推开他,剧烈喘息,血腥气刺激喉咙,火烧般的痛楚席卷而来。
他毫不犹豫地嘶吼出声:
“我不是一个的物品!我从来不属于你!不属于任何人!!”
这几句话从胸腔深处迸发,带着血淋淋的愤怒与绝望。指尖颤抖,理智失控,痛意一寸寸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对蒋裕京的最后一丝幻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连同那句自欺欺人的“生死与共的朋友”,一同化为齑粉。
“蒋裕京”
他喘息着,嗓音沙哑,“蒋先生……”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了:“求你放过我吧……”
“做梦”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神,手腕便被骤然反剪到背后。
肩膀传来撕裂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