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开口,却见对面的陈宝香话锋一转,眼眸一亮:“银子不银子的倒也不重要,但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宁肃:“……”
九泉连忙问:“姑娘有何高见?”
“扮鬼挺好。”陈宝香应和道,“我可以亲自去,但宁肃你得保我周全,最起码要让我从主屋安全撤到斗鸡场附近。”
九泉一喜:“姑娘也觉得这样行得通?”
“自然是行得通的。”
她指了指地图上主屋与斗鸡场之间的路,不远,但应该会有很多守卫。
“九泉你得帮我多招些会打架的人手,只要人够多,我就能拖住程安和那些兵痞。”
“这好说,您要十个还是二十个?”
陈宝香想了想:“得两百。”
“什么?!”九泉震惊了,“姑娘你知道现在武土有多难招么,月钱都二两了,一个月也只能招到两三个,咱去哪儿弄两百来?”
“我有法子。”她道,“只要你说服张溪来,允我在郊外摆场子。”
九泉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但抢回灵药迫在眉睫,他也顾不得许多了,闷头就往外走。
宁肃也朝她拱手:“我也去准备。”
“有劳。”
陈宝香挥手送他俩出门,自个儿继续在屋子里吃点心,等吃得差不多了,再起身去更衣。
青青紫紫的肌肤在衣襟间一闪而过。
一直沉默的张知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人家不是给了你药?你倒是用啊。”
“那药闻着味道就苦,远不如咱们师父给的。”陈宝香看向面前的铜镜,“再说,你不是每晚都给我上药么,用不着他的。”
张知序微顿,而后别开头:“你怎么知道……”
“身上全是药香,我很难不知道吧。”
拢好衣襟,她笑,“大仙,有你在身边真好。”
食指关节抵着人中,张知序憋得耳根都泛红,好半晌才哼道:“也就这张嘴说话好听。”
“不生我气了?”陈宝香问。
张知序臭着脸没回答。
他其实本就不该生气,人家忙前忙后的不都是为了帮他么,哪能这般不识好歹。
但从她的视角看见裴如珩,他就是怎么都不自在,心里也止不住地膈应。
“你真要亲自去程家?”他道,“万一不能全身而退,你也不怕么?”
“怕呀。”陈宝香大方地道,“但九泉给我银子了呀。”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理所应当。
张知序扶额。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银子的人,也不知该夸她会赚钱
铱驊
,还是该说她不要命。
第二日一大早,九泉就差人来回话,说张溪来那边已经过了章程,允她以造业司的名义在郊外摆场招人。
“武吏衙门不也一直在招人。”张知序道,“收效甚微。”
“衙门门头压人,普通人谁敢轻易去试?”陈宝香自信满满,“你瞧我的。”
她没去城门口和禁外告示坊贴招募,倒是直奔乞丐窝、码头、甚至下水道,拿着铜锣边敲边喊:“西门城郊发肉饼啦,人人都有,速去速去!”
霎时,黑暗里蹿出无数道身影,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还有力气的,都拼命往西郊跑。
短短半日,西郊外就聚集了几千人。
西郊外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十里长的路线,中途有陡坡,有河流,还有衙门的武吏要与闯关者过招。
“肉饼都吃着了吧?”陈宝香站在瞭望台上大声喊,“接下来是发钱,一共二十四万铜,只要闯过这些关卡顺利抵达终点,便能抽签分钱,最高可分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