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觉得这满天的灯火和烟花气派大方,没想到全要她来买单。
谢兰亭:“……”
他嘶地一声挠了挠鬓角:“有没有可能他说的这个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银子?”
“不是银子还能是什么。”陈宝香瞪眼,“我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值钱?”
珍贵和值钱对正常人来说是两码事。
但眼前这个人叫陈宝香。
谢兰亭扶额,想想也觉得徐不然蠢笨,直接说真心不就好了,说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在陈宝香心里,自然没有什么比银子还珍贵。
张知序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地嗤笑。
徐不然完全不了解陈宝香,连她最在意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摆这么大的阵仗,想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
是他看走眼了,这人完全不适合陈宝香嘛。
“徐不然那边我去说。”他开口,“你去看看含笑吧,她那边忙得够呛。”
“好!”陈宝香捂着荷包就跑。
谢兰亭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挑眉:“你不是说跟她只是朋友?”
就这十里飘香的醋味儿,是朋友该有的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知序转身就走,“你帮徐不然把这儿收拾了吧,她府上人手不够忙的。”
第93章 想通了
谢兰亭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尽管张凤卿不承认,他大概也能看个分明。
朋友什么朋友,都是情意暗生将成未成时的幌子罢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戏谑打趣,可看着张知序头上的玉冠,谢兰亭突然迟疑了:“你……可摆平宫里那位了?”
张知序步子一顿。
早在他高中探花那一年,新帝就有赐婚之意,还是张家族老联名上书,言明张知序自小皈依、需得弱冠之后再还俗的情况,新帝才勉强按下了圣旨。
按下归按下,却也是没放弃的,这些年但凡张家有给他说亲的风声,宫里都会来人敲打。
他像一块被给了定金的肉,仍旧被摆在肉摊上,没人能买走,却也等不来个痛快。
四周的一切都突然被放大,耳边烟火声炸响,风也吹得檐下的灯哗啦晃动。
他恍然像是有了五感,飘飞的魂魄终于落回这具满是枷锁的身体里,那些快被他遗忘的窒息和压力一层一层地卷回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张家二公子是家族的希望,是圣人青睐的探花,是被提着线固着腿要一步一步往前走的人。
他没有自由,自然也不配有自已的念想,在陈宝香身上所体会到的快乐和满足不过是上天给的怜悯,眨眼就会全部都收回去。
现在该做的事是撮合徐不然和陈宝香,完成自已的诺言,然后回到自已原来的计划里,继续为张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理智告诉他是该这么做的。
但是
张知序侧眸,看向远处庭院里的那个人。
她吃了一口含笑喂来的肉,满足地眯起眼,又被旁边打碎的碗惊得哎哟一声,满脸心疼地掏出算盘念叨那碗值多少钱。
欢喜、惆怅、兴奋、痛苦。
陈宝香鲜活得像一个他从未做过的梦,将他目之所及的黑白天地一点点染上色彩。
他感受过她的感受,尝过了活着的滋味。
再骤然让他回到无波无澜的地狱里,又怎么能甘心。
谢兰亭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忍心,絮絮叨叨地开始劝解他想开点。
正说着呢,却突然听见张知序说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摆不平呢。”
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些他从未在他嘴里听见过的叛逆。
他吓了一跳:“你别胡来啊,那事圣人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