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谢姑娘来提前动手,送我一个了断,死在你的手里,对我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结果。”
谢听音忽地愣住,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顾惊风凝视着她,将此时的每一刻都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汇聚毕生的力气去深深望着她,眼神忽明忽暗,情绪万千,复杂难言,最后到底归为一个释然的解脱,眼神平和。
但她只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始终没有反应。顾惊风又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眨了下眼,原本已经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里,忽地再次溅落起一点被风吹皱的微澜。
“姐姐。”他慢慢地说,声音极轻极低,但谢听音还是听见了,她有这样一双澄净的眼睛,一颗剔透的心,似乎总能辨清这世上一切最细微的东西。
“音儿。”顾惊风又换了个称呼,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笑了起来。
“我一直想这么叫你。”他说,争分夺秒,将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坦诚地说给她听,“你只长我两个月,叫你姐姐是我在套近乎,并不当真把你当什么尊敬的前辈。我时常想,等到我们成亲之后,我就要叫你音儿,旁人都不能这么叫你,只我可以。”
谢听音深深凝望着他,眸中情绪复杂难言,最终也只是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怎么没有用?”顾惊风忽地笑了起来,不过顷刻之间,竟是一扫眉宇间的颓唐之色,重新显出几分神采飞扬的神光。
他定定地望着谢听音,朗笑道:“我父王争夺天下的霸业会输,你门派流芳万年的野望也不会实现。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什么而活?你为师门出山,如今归墟派已经和我父王联络上,我生为睿王世子,也已经被这劳什子王府彻底放弃。如今是否我们就只是顾惊风与谢听音了?从今往后的人生是不是能只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践行自己的理想,哪怕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我们走吧,音儿,跟我走,我们两个一起,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