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冬拧了拧毛衣,又搓了搓头发。
头顶仍会漏下几滴雨,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她殷红的唇抿紧。
照这个雨势下去,没个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停。
她在这个小区里没有亲近的人,除了某个金主,但如果要他送伞那是不可能的。
算了,等雨停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由阴转黑,路灯亮起,雨势变小了一点,但依旧在下。
祝温冬不打算等雨彻底停下了,她牵着狗,手遮在眼前,冒雨而行。
刚没走两步,脑袋撞到了一块硬物,像是一堵坚硬的墙,撞得她有些生疼,差点眼冒金星。
她闷哼了一声,一点点抬头,视线缓缓上移,眼前变得清明。
入眼的就是那张冷淡凌厉的脸。
祁衍雪眉头蹙着,薄唇抿成直线,俯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冷得吓人。
他头发丝上挂着水珠,滴滴坠下,有一滴落在了祝温冬的脸上。
祝温冬想要擦掉脸上的雨珠,抬头发现雨停了。
不对。
不是雨停了,是她的头顶撑了把伞。
是祁衍雪手里的伞。
祁衍雪右手撑着伞,修长如玉的手背上全是水,手指上的卡通创口贴早已湿透,边边翘起。
他明明撑着伞,怎么身上哪都是水?
祝温冬放下了头顶的手,仰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祁衍雪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出来赏雨,不行?”
“……”行,这可太行了。
祝温冬贝齿轻咬了下唇,“那你赏完了吗?”
“还没。”祁衍雪手插进裤口袋,身上湿答答的哪都不舒服,他强忍不适,面不改色道。
“你倒是好雅致,下雨天还出来遛狗,遛的还是我的狗。”
怕他误会自己故意苛责它的狗,祝温冬解释:“没有,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下雨。”
“走吧,它生病了你就得罚款了。”祁衍雪侧身,向她抬了抬下巴。
祝温冬走在了他身侧,中间隔了段距离,认真问:“你不赏雨了吗?”
“……”
呵,他有病才出来赏雨给自己淋一身湿。
祁衍雪随口胡扯了一句,“不赏,我的狗重要。”
祝温冬噤了声,安静地走了一路。
祁衍雪余光瞥了眼中间,不着痕迹地把伞往她那边侧了侧,左边肩膀被淋到也浑然未觉。
雨天的夜晚很黑,仿佛黑幕笼罩,无边无际,看不见天的尽头,也看不见头顶伞的大小。
只依稀记得一路上一滴雨也未曾沾她分毫,唯有雨珠砸在伞上的声音,能证明雨还在下。
二人一路无话的到了二十三楼。
祝温冬把手里的牵引绳递还给了他。
祁衍雪默然接过。
进屋后,祝温冬快速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给自己泡了包感冒灵。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隔壁那个赏雨赏的浑身是水的邻居。
记得祁衍雪不爱喝药也不爱看医生,生病了也是硬扛,但祝温冬是个习惯在家里备医疗箱的人。
有一次大一时祁衍雪发烧,烧的整个人都是滚烫的,物理降温行不通,退烧药也行不通。
偏偏他还不肯去医院,祝温冬当时都快急死了。
祁衍雪还有心情开玩笑,“听说烫的会很舒服,难得一次的机会,你要不试试?”
他被烧的嗓子低哑,眼尾绯红,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有病。”祝温冬咬了咬唇,在他胸口捶了下,清黑明亮的眼落了滴泪下来。
祁衍雪轻‘啧’了声,抬起指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