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雪尽管没睁眼，也听出她语调不对劲。

他掀了掀眼皮，“宝宝，笑什么？”

他轻捏她指关节，一根根顺下来，又停留在她无名指的戒指处，转着戒指。

有时候祝温冬真感觉，她的手指是祁衍雪解闷时的玩具，没事就捏着她指关节，不厌其烦。

祝温冬佯装平静，随口胡扯了句：“没什么，就想到快要到北海道了，有点开心。”

祁衍雪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没再多问，只是突然伸手提着祝温冬的腰，把她放在腿上。

就一秒钟的功夫，祝温冬就从座椅里，坐到了祁衍雪腿上。

然后不等她反应，祁衍雪扶上她后颈就亲了上来，毫无征兆的接吻。

反应过来后，祝温冬搂住他脖颈，迎了上去，吻变得又深又浓。

片刻后，祁衍雪温热的手指摸着她脖颈处的雪花吊坠，漆黑的眸子看向祝温冬。

“喜欢嘛？”

祝温冬眼睫垂向被他勾着的吊坠，“喜欢。”

-

在北海道的第一天，他们去了札幌，第一件事就是去吃汤咖喱。

大学时两人就一起来吃过，原因是祝温冬喜欢吃，又硬拉着祁衍雪陪她一起，最后变成两个人都爱吃。

风铃响动，祁衍雪推门而入，祝温冬跟在他身后，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祝温冬选得汤底是38亿年的风，祁衍雪跟她同上。

祝温冬解掉围巾挂在椅背上，忽然想起个问题，侧头问他：“之后你一个人来过北海道嘛？”

祁衍雪自然地在替她拌饭，她吃汤咖喱喜欢饭倒进汤里，他知道后，所以都会帮她。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来过。”

祝温冬刚想张嘴追问，店里老板围着围裙突然上前，他嘴角扬着，带着和善的笑容像是对一个久违的朋友，朝祁衍雪说。

“你又来了，你今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来了，”他看了一眼祝温冬，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祁衍雪，“她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他说的是日语，祝温冬大学时自学过一点，所以她听懂了。

随后她听见祁衍雪“嗯”了一声。

老板是个热情的性子，朝祝温冬点头以作问好。

祝温冬微微点头回应。

老板跟祁衍雪又交谈了两句，后厨有人叫他，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祝温冬大脑一片空白，等人走远，她晃神似的问：“你每年都来？”

祁衍雪轻“嗯”了一声，把拌好的饭递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吃吧。”

祝温冬勺子在碗里搅了两下，片刻后开口：“为什么要来啊？”

空气里安静了一秒，才响起祁衍雪的声音：“答案你不是知道？”

在等谁，在想着重逢谁。

这是个带着答案的问题。

祝温冬眼睫颤了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好爱你啊，祁衍雪。”

祁衍雪勾唇，“嗯，我知道。”

因为他也爱她。

他对她的爱永远赤诚热烈，如向日葵永远向阳开，他的爱也始终不变。

从餐厅出来后，札幌的天是蓝色的，整片整片的蓝，仿佛抬头是一整片海洋。

漫天纷雪，地是白的，屋顶也是白的。

祝温冬抬着头，任雪落在脸上，没一会眼睫上都沾满霜雪，仿佛耀闪的冰晶。

祁衍雪弯腰接过她手里冬瓜的牵引绳，又伸手拂掉了她眼睫上的雪，动作自然又亲昵。

祝温冬侧头看他。

蓝调的天给他渡上层清冷感，深灰色的围巾松垮在脖颈上，棱角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