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法律面前浑水摸鱼,吴晓峰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被詹淮秋随便两句话就质问的张口结舌,不等他回答,詹淮秋又说:“吴晓峰,这就是你昨天所说的‘犯浑’的方式吗?愚蠢,幼稚,好笑。”
吴晓峰:“……”
“好了,我在工作,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走吧。”詹淮秋说完,朝不远处的小唐喊了一声,让他拿登记表给吴晓峰填一下个人信息以及咨询内容,自己则扭头走进村委办公室,多一句话都没有。
吴晓峰瞎胡乱填完表,就悻悻的邀着河马离开村委会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吴晓峰有种失痛感,詹淮秋仅仅讲了几句话,他就被打击的像是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愚蠢,幼稚,好笑。
每个字都像一颗手雷甩在他身上。
他从来不在意被谁看轻,他的人生炼狱早已让他对这些所谓的社交尊严视如草芥。
从五岁那年亲眼目睹老爸在家被警察带走,到几个月后妈妈亲口告诉他老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家了,再到某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妈妈也“不翼而飞”,他穿着薄衫哭着跑出家门四处找妈妈,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马玲花,直到在村子后山迷了路,又饿又冷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在饥寒交迫下晕死在山里。
吴晓峰至今非常清晰的记得当他在后山无数次碰壁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他有多绝望有多后悔,在晕厥前脑子里反复着一个声音:如果我能走出去,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会再到处乱跑了!
说矫情一点就是老天有眼,晕过去的吴晓峰竟然被夜里巡山的消防官兵给发现了,立马将孩子送往当地医院急救,才及时挽回一条性命,医生说如果这孩子再晚几个小时被发现,以山里个位数的温度和他身上几乎起不到保暖作用的衣裳,不用到早上就被冻死了。
大难不死的吴晓峰,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就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犯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后来他才知道,那句话原来叫除了生死,一切都只是擦伤。
因为家庭关系,他是从小受邻居白眼长大的,无所谓,不就是被嚼嚼舌根背后议论一下他那个杀人犯老爸么,又不会死,他始终这么安慰自己。
爸爸服刑,妈妈不知去向,吴晓峰顺理成章被姑妈接盘。姑妈是个凶悍泼辣的中年妇女,小时候因为家里穷被爷爷送去某民间艺团学杂技,学了四、五年后,因为严重的腰伤导致无法再练习高难度动作,失去使用价值的姑妈被杂技团团长退货回家,只能继续务农。
也正因为练过拳脚,从小到大姑妈收拾调皮捣蛋的吴晓峰总是格外不手软,行凶都不需要武器,一个大耳瓜子加俩疙瘩拧就能把吴晓峰治的吱哇乱叫,满院子跑着滚着喊饶命,方圆五里都能听见他的猪叫声他的成长过程就是个皮猴儿演变史。
以吴晓峰的玩性肯定是考不上地区高中的,初中毕业后就近读了职高,一本正经读的会计学,只不过也学了个寂寞,姑妈让他帮忙算一下家里超市上半年的收支都能要他命,抓耳挠腮憋了三天都没憋出个冷屁。
混完三年职高,姑妈发现这兔崽子就不是打算盘的材料,就他那四六不着的水平,哪个单位请了他就等着财务乱账吧。前思后想还是学点有用的技能比较靠谱,于是问吴晓峰想不想去蓝某技校学开挖掘机,他不去,说那玩意儿没必要学,自己一上手就会;又问他想不想学美发专业,他不学,说娘炮才干洗剪吹。
被胖揍一顿后,姑妈恶声问他到底想学什么?
其实吴晓峰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恰好那阵子他正追的一个女生喜欢吃甜点,他就随口胡掐了一句:想做西点师。没想到姑妈二话没说第二天就给他报名了。于是吴晓峰莫名其妙的在蓝某技校又学做了一年半西点,只不过毕业之后照样没有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