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的小年轻吃去了,然后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走出律所,他的车还停在西海路。
其实他大可以叫助理或者随便哪个律所的小弟帮他去开车就行,但他没有,他想……自己开回来。
叫了辆滴滴,坐在车上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他觉得刚才对袁琦说的话太重,甚至有点不讲道理,抛开所有不说,袁琦还是他大客户,何况就算人家让吴晓峰天不亮就起床做甜点,初始目的也是为了讨好他,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他都没资格冲袁琦发这么大火。
于是默默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袁总,抱歉,刚才语气不好,工作上遇到点烦心事,别计较
对方都还没回复,他的愧疚在发完信息的同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脑子里想的又是另一码事。比如:一会儿去到巷子口,会遇到吴晓峰吗?应该不会了吧,他今天起床那么早,这个时候肯定回家午休了。回家午休……他和女朋友已经同居了。同居……那一定有过不少亲密行为吧。亲密……比跟自己在一起那几个月还亲密吗?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将詹淮秋从没完没了的脑洞里强行拽出来,他惊诧的瞪着前方,只听见司机骂了一串脏话。
“怎么了师傅?”他茫然。
司机脸上挂着怒色,啐啐道:“狗X的强行并道,差点撞我车头了!”
詹淮秋松了一口气,没出事就好。他的脑回路又被拉回起点,迅速将刚才不着边际的想象复盘了一遍,然后难以置信愣怔了好一会儿。
詹淮秋啊詹淮秋,我发现你自从昨天再见到吴晓峰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患得患失这种幼稚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吴晓峰不是天生的gay,他在你身上留恋的就是那点不成熟的猎奇心态,你们分开这三年,他有足够的时间校正这个误区并且回归正轨,这不,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现在不是他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你的情绪波动比心电图还荡漾,你那些冷静自持、游刃有余、文人自恃、傲睨一切的霸气哪去了?时刻都被那张脸那个人甚至他身上的气味纠缠着,心心念念,魂不守舍……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小土狗已经找到属于他的母狗了。聪明人不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退出,假装自己从没来过,成人之美又不失体面,何乐而不为?
詹淮秋用了十分钟,好像把自己偏离航线的导航又掰回来了。在西海路下车后,他打消了之前左顾右盼的念头,找到停车的地方直接把车开走火速离开那个引人遐想的胡同口。
一路上他都心平气静,自以为已经调整过状态来的他在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下车锁上车门刚要走,余光瞥见副驾的后视镜上好像挂了个东西。他奇怪的走过去一看,是个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纸袋,纸袋上印着跟中午那堆甜品相同的招牌字样,刹那间福至心灵,直觉告诉他这跟袁琦叫的那堆甜点绝不是一个性质。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袋,里面确实放了一个甜点盒子,周围都用冰袋保温,冰袋把甜点挤的满满当当,所以哪怕经历了一路颠簸,除了外包装稍微变形,甜点是完好无损的。
最让他心悸的是,盒子里面还夹了张小纸条芝士柠檬塔,这个是友情赠送詹律师的。
没有落款,但那手字丑的一塌糊涂,除了吴晓峰,没人能写得出来。
詹淮秋深深盯着那排蚯蚓字体,眉头深蹙,嘴角却不受控制的舒展开了。
他当下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詹淮秋,刚刚说的体面,你还想要么?
回到律所,将手里的芝士柠檬塔视若珍宝的摆在办公桌上,想晚上回家吃,但又担心时间太长蛋糕会化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妥协,现在就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