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淮秋刚要问可不可以预定淮念的外卖,吴晓峰手机就响了。
他从裤包里拿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眼睛弯出些许笑意,接通电话:“喂?”这一声轻唤温柔平缓,绝不是朋友间的语气。
詹淮秋默不吭声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他接电话。
“嗯,快了,你到家了?”
“哦……要我来接你吗?”
“好的,那你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詹淮秋已经尽量想些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事来分散注意力,但在这两分钟里他却无端具备了狗的听力,不但把吴晓峰的话听得一字不漏,还发挥了充分想象力擅自把手机对面的人和吴晓峰的恋爱关系自行确认了。
也正常,分开三年半,如果吴晓峰还是独身一人,那才是见鬼了。
吴晓峰挂了电话,略显尴尬的朝他笑笑:“我朋友问我在哪儿。”
詹淮秋不想拆穿他,是朋友还是女朋友他已经听出来了,迎着路灯光给了吴晓峰一个包容度极高的笑脸:“行,那你赶紧回去,别让你朋友等久了。”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酸。
于是吴晓峰还真走了,骑着摩托车没几秒就消失在黑黢黢的小区里,留下一串在空中盘旋的白烟。摩托车离开前一霎,詹淮秋听见他手机又响了,呵呵,催的还真紧。
吴晓峰拧着油门一路飙出小区,摩托车靠在路边停下,掏出手机不耐烦道:“孙砸,找你爷爷干嘛!”
河马在那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刚才怎么回事,弄得老子像吃了二斤苍蝇屎一样,快把我恶心死了!”
吴晓峰脸上终于憋不住迸出黑里透红的小亢奋:“河马,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见到你妈了?”
“去你妈的!”吴晓峰压了压嗓音,就像怕被过路人听见似的:“我见到詹淮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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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马就着刚才吴晓峰的描述分析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所以我打电话给你那会儿他就站在你旁边,你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吴晓峰双腿交叠架在沙发扶手上,喝了一口啤酒,“我也是临时起意,就想试探试探他现在对我是什么心情。”
“那试探出来没有?”河马问。
这是个让吴晓峰头痛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今天下午在淮念,詹淮秋第一眼看到他那个惊世骇俗的神情,让他心里有了七、八分把握,后来才会死皮赖脸要送他回住处。可怎么到了小区楼下,他百般磨蹭,詹淮秋不但没有一点要邀请他上楼坐坐的意思,还在听见他接了“女朋友”的电话后如此坦荡,笑的烟花灿烂……这他妈几个意思?
“没有。”他懊恼的一口气干完啤酒,把手里的铝合金罐子捏变形。
河马发现似乎揪错重点了,嘁笑道:“你该不会是现在还惦记着詹律师吧?都几年了,你那颗备受凌辱的少男心还没治愈呢?”从吴晓峰身上他成功见识了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真没救了。
“我也奇怪呢,”吴晓峰罕见的有些沮丧,呆呆的望着河马:“怎么我还就非他不可了,他到底是比别人多长几个屁眼啊我就这么稀罕他?”
河马被他盯的毛骨悚然,哆嗦着:“你问我干嘛,我又没数过。”
吴晓峰说:“我不管,你得支持我,继续冒充我女朋友。”
“给我什么好处?”
“滚犊子,你还欠我三个月房租没给呢,都逾期大半月了,再不交房租收拾三角裤走人!”
河马深叹一口气:“寄人篱下真不容易,行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以后别叫我河马,叫我‘马子’。”
那天晚上,只喝了一罐啤酒的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