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长长吸了一口，过肺，然后从鼻腔呼出薄如纱帐的烟雾，仰望油亮漆黑的夜空，头顶明明是一片黑幕，在他眼中却勾勒出某人精湛完整的五官……

手机响了，看清来电的一瞬，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吐掉烟头匆匆接起电话。

“詹淮秋！”直到这三个字犹如散弹般脱口而出，他才发觉自己对这个来电的期待已经到了连滚带爬的地步。

可对方却始终四平八稳，声线平静的仿佛连声波起伏都没有，“我刚刚在开会，不能接电话。”

吴晓峰直接忽略他的话，胸口汹涌澎湃的像是心脏要从口中吐出来，他不是紧张，是激动，这一刻他连听到詹淮秋的声音都不能自己了，詹淮秋的声音就像一道光，在黑涔涔的夜里淌亮了他微小狭窄的世界。

“我想你了。”四个字说的又卑微又缺爱，只有在詹淮秋面前他才可以原形毕露，别人都不行。

对方轻笑的气音通过无线电的过滤，显得格外性感：“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想？”

“都快一个月了……”小土狗瞬间变身可怜虫，明明在一个城市，却不能像在莲花乡那般说见就见。

“这几天我真的很忙，”隔着电话都能听见詹淮秋倦怠的声音：“好烦啊……”

吴晓峰想到朱允文的话，一码归一码，在这件事上还是有必要言谢，于是正经八百的说：“谢谢你哦，朱律师人很好，很专业。”

詹淮秋笑了，逗他玩：“请问你一个法盲是如何看出他专业的？”

吴晓峰：“……”

“不过你没说错，朱允文确实很专业，有他在你可以放心。”

“他能帮我打赢官司吗？能不能让我妹妹不坐牢？”

詹淮秋黯然的轻叹道：“你们对律师好坏的衡量标准就仅仅是能不能脱罪吗？”

吴晓峰：“……”不然他还能怎么衡量？

詹淮秋继续道：“照你这么说杀人犯都不用请律师了，因为没有人能帮一个杀人犯脱罪。”

“我又不懂，只是问问而已，你至于这么凶嘛，”吴晓峰说：“朱律师说我妹妹的案子可以考虑什么……防卫不适时，因为案发当时死者有过对她上下其手的行为，可以考虑事后防卫，但是……”

“案发经过不用讲给我听，我也不想听。”詹淮秋打断他的描述。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詹淮秋很冷漠，尤其在跟杨雅倩案子有关的方面，他表现出一种莫名的不耐烦，吴晓峰很纳闷。

可能真是累伤了。

须臾后，詹淮秋也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强硬，语气软下来：“对不起，我说话重了。”

“没事，我知道你累，我是你的垃圾桶，不论你工作上有什么垃圾都可以朝我这儿倒。”一句“对不起”就轻松把吴晓峰安抚的妥妥帖帖，他是真的好哄。

“那……请问我的垃圾桶，”詹淮秋哂笑着：“等我手上的案子理顺了，一起出来吃饭行吗？”

“不行。”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