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摇摇头,提着姑妈一只胳膊支撑着她瘫软的身体,“昨天下半夜来到这儿的时候小雅已经转去看守所了,我们在外面没头没脑的站了一夜,等你来我们一起去看她。”
吴晓峰稍作安抚,然后进去派出所找到昨晚出警的民警,表明身份后,这位好心的民警开车载他们去了看守所。
路上吴晓峰问了下昨晚案发现场什么情况,民警说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报警的是杨雅倩的舍友,据舍友说她刚从外面回来,一推开宿舍门就看见徐维歪斜着身子半躺在电脑椅上,脖子上勒着根皮带,大半根舌头都吊在外面,瞳孔放大,嘴角还留了点血,然后杨雅倩坐在床上,也没有哭,像是过度受惊那般盯着已经断气的徐维,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吱声。
舍友一看出人命了,吓得一声尖叫,手忙脚乱的报了警。
民警说昨晚见到杨雅倩时她好像还没回过神来,非常冷静且配合的跟他们就上了警车。
“徐维确定已经死了?”吴晓峰像是还不死心一样。
民警说:“人都送去殡仪馆了。”
姑妈一听,倒抽了一口气,捂着脸绝望的又哭了。
吴晓峰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问:“事情经过你们了解了吗,是不是有误会,我妹妹她向来……”
民警打断他的话:“刑事案件不归我们民警管,今天早上八点多刑警就把她带走了,你们见到本人可以详细问问她。”
姑妈哭的涕泪交加,几欲喘不过气,磕磕巴巴的拼凑出几个字:“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女儿……会、会被判……死刑?”最后两个字她是嚼着舌头才说出来的。
“这倒也未必,不是杀人就会枪毙,要看具体情况。”民警的话对于至亲即将面临的死刑这家人来说,聊胜于无。
看守所就像个格子间,不足五平米的空间里一条简易软沙发,一道铁闸门,没了。越简单,越让人有股莫名其妙的凉意和恐惧感。
杨雅倩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蹲在一边双手交叠拢着膝盖,脑袋埋在自己臂弯里,一看就是拒绝交流的动作。
“……小雅?”姑妈没哭了,或者说已经悲痛到泪腺都麻木了。
杨雅倩在听到这声堪比灵魂的呼唤时,蜷成一团的肢体猛然弹开,一抬头看见站在铁闸门前的三个人,顿时一种死灰复燃的激动让她失声叫了出来:“妈妈!”
人一步扑到闸门上,那凶狠的撞击力像是想要凭借薄瘦的身躯把这扇隔绝人世的鬼门撞个稀碎。
“小雅……”姑妈隔着栏杆,一把抱住女儿,再次哭的歇斯底里。
家人的出现终于唤醒了杨雅倩的七情六欲,抓住妈妈的肩膀崩溃大哭:“妈妈,我真的杀人了……我把徐维勒死了……”
“妞啊,你怎么回事,徐维再不是东西,你也不能……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才几岁……妈妈没了你怎么活?”
吴晓峰和姑父站在身后都哭了,只是男人表达悲痛的方式没有女人那么极端,默默地流泪已经是他们表达情绪的极限。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阵,姑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开杨雅倩,帮她拭去眼泪,黏着重重的鼻音问:“小雅,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不准骗我,你只有实话实说,我们才能帮你。”
杨雅倩抓着妈妈的手,嘤嘤的啜泣着,再次回忆起前天晚上创巨痛深的那一幕……
她跟徐维分手快两个月了,期间徐维一直死缠烂打来找她,哀求复合。杨雅倩在跟徐维在交往的这半年里发现这个人心术不正,仗着他爸妈都是滇市的市领导,平时狂妄自大,到哪儿都是一副人挡杀人的架势,偶尔还会搞些阴人的小动作,这让杨雅倩很不屑。
关键徐维脾气火爆,老是摆出天之骄子的顽劣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