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是妥协了。

岳至对连莘招了招手,连莘很快站起身走过来,“怎么了?”

下巴指指眼前几个男人,岳至问他,“认识他们吗?”

连莘乖巧点头,“替你看着我不要乱跑,哥哥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有听哥哥朋友的话安静等你。”

说到一半,他压低声音在岳至耳边小声说:“不过我没有全信,你以前说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所以我还是在等你。”

他太傻了,耳语也说得比正常人要大声,弄得谁都听得清,不过其实谁都知道他对自己有防备心。

四个男人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

岳至也不小声密谋,不仅夸连莘危机意识不错,要一直保持,还说要是他不认识这几个人,连莘就危险了。

连莘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你不认识他们吗?”

在时慎序冷厉目光的警告下,岳至勉强收敛,冷哼一声:“认识,刚好认识。”

“什么叫刚好认识?”连莘困惑地问。

陆思源笑眯眯,“刚好这个词表示很惊喜,意思是在他没空的时候,他很高兴有思源哥来照顾你。”

“是吗?”连莘眼巴巴地看岳至。

岳至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片刻,心一横,不甘心地点头,“差不多。”

“你很没空吗?”连莘又问。

“……有点忙,不能和以前一样住一起了。”

“噢……”连莘失落地说,“没关系,你回来了我就很开心。”

是啊,回来就很好了,连莘迷糊地想。

没有任何前因后果,连莘也没有多余的能力思考前因后果,他就是觉得只要看到岳至,这种虚假的生活就落到了实处,熨帖了,真实了,好像解决了一件大事,心口悬着的大石头落地,笑容都多了不少。

整个下午,连莘都围着岳至转,要他教自己折纸和画画,又要他和自己去院子的小花圃挖雪玩泥巴,听到岳至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固执拽住他的手臂,让他带他走,岳至说要去挣钱给他买烤鸡,连莘就说他可以跟着他挣钱,他还可以不吃烤鸡。

“你不是喜欢那几个男的吗?”

“哪几个?”

“……哥哥那四个朋友,你刚刚夸了好几次他们长得好看,对你也好。”

“噢他们……是好看的……皮肤白白的,眼睫毛好长,嘴唇和水晶糕一样弹弹的,好看,但是……”

连莘想起近距离看过的那些漂亮脸蛋,纠结得脸都皱了。

“但是什么?”

纠结半响,终于想通理由,连莘松开紧皱的眉,流利认真道:“但是哥哥是不能被替代的,连莘只有一个肚子,所以巧克力和米饭只能选一个,哥哥是米饭,我每天都要吃米饭,但是不是每天都吃巧克力。”

他说话有些笨拙,往往觉得词不达意就会找比喻,岳至听得懂,窃听器贴在连莘内里灰色毛衣的领子上,另一端的人也听得懂。

没傻的连莘和傻掉的连莘性格没有本质区别,一个惯用求饶和沉默来掩饰真实的内心,另外一个多些直言不讳的懵懂直接,显得比较坦率,一种愚蠢的、毫无必要的坦率。

岳至哑然一笑,“那我和他们比,到底谁好看?”

以为岳至在意这点,不想撒谎的连莘急了,攥着手磨蹭,“他们好看,不是只比你好看,也比我好看,但是,但是……”

但是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可是为什么所有问题在他这里都要有一个但是。

门口的穆潮钰似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看样子是等不及要喊护士来帮忙做戏赶人了,闹得不愉快,连莘也会觉得为难。

岳至让连莘去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