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听不懂他的意思,压着声火急火燎地哄他,“你他妈怎么又哭了,知道我知道,你要敢杀我哥母猪都上树了你哥,不是你哥谁啊?艹,你别哭了,怀总之你别哭先,到我家有我爸妈撑腰,你随便哭,现在先想想……”

穆霖有点焦头烂额,既怕孕期连莘把眼睛哭瞎,又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他觉察到连莘可能是被关出点毛病,这一刻不由生出对穆潮钰十足的愤怒。

穆潮钰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作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作为把保护穆潮钰当重要任务的亲弟弟,竟然才看清。

原来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哥哥其实也能囚禁欺辱别人,他那说话轻轻柔柔好脾气的哥哥,实际偏执,疯狂,心狠,还很冷漠。

穆霖烦躁得想打穆潮钰两拳,他隐约想到连莘过往受到的虐待都是他的错,他不占理,而这都怪穆潮钰误导他。

穆霖说外面都是抓他的人,又捂着连莘的嘴让他别出声听自己说。

“你听我说啊,我哥不怀好意买这别墅囚禁你,然后陆思源找上门要带你回去继续做变态实验,他俩就在附近,你想出狱就别……”

穆霖的嘴张张合合,连莘说不出话,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太阳穴一鼓一胀地跳动,眼前模糊成虚幻的光影,那只手像胶水一样黏住他的嘴唇,连莘又产生那种被丢进漩涡,身不由己卷到空茫世界中的虚无感。

不远处就是悬崖,岩石空地空无一人,而他被绑在一棵枯老的树干上,与那条巨大的、剧烈颤动的裂缝遥遥相对,又近在咫尺。

越是挣扎,缚住他躯干手脚的麻绳就越是紧实。

冷风忽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连莘想到穆潮钰说明天要下雪,下很大很久的雪,雪漫街巷,人人都出不了门,他会有一件很厚的冬衣,冬衣裹着躯干,只要他和穆潮钰在一起,就永远不用担心挨饿受冻。

“连莘究竟还算不算男人你心里清楚。”

突然有人冷冷地说:“男人不会长逼,男人也不会来月经。”

寒风肆虐,掺着某道挥之不去急促滚烫的呼吸声,有一瞬间连莘忽然意识到这其实是幻觉,画面一晃脱离苦海,视线渐渐对焦,他看见穆霖那张热汗涔涔的少年面庞。

穆霖不敢说话,见连莘状态不对,他也不敢再捂着连莘的嘴,只能食指竖着,用嘴型疯狂表示“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两张脸的距离不足一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表情着急慌张,从来桀骜凶恶的眉眼软下来,眼眸透出央求,好像怕失去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到一种极度陌生的程度。

连莘盯着那张脸,那张脸仔细看来和穆潮钰有三分难以言喻的相似,他魔怔般抬手,想象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刀。

刀尖将将落到那面皮上,连莘冷不丁听见了陆思源的声音。

和幻觉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人大概倚靠着门,语调冷得连莘觉得陌生,如此巧合,一门之隔,冰火两重天,他清晰地听见陆思源说的话。

“没有男人会长他那种畸形的身体,肚子里揣个熟透的子宫,吃进去促排卵药,就成功怀上孩子,”陆思源说,“怎么?难道因为那孩子可能是你的,所以同性恋也能说变就变?”

连莘一刹茫然。

畸形的身体,加上促排卵药和成熟的子宫,组成陆思源捉摸不透的实验。

所以,是不是,岳至知道这些,所以厌恶他,排斥他,不要他。

“什么孩子?”连莘不由得失魂落魄地问。

穆霖紧张地盯着他,气音答:“嘘,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你没有孩子。”

“我没偷……”

“对,你没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