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慎序说完就朝连莘的方向走。

他想仔细看看那张脸,没想到还没走近,青年就傻子似地,爬着匍匐到他脚边,颤抖地抓他的裤脚。

“求求你……我不想死……求求你……”连莘的声音很小,仿佛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连求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哑着声音喃喃求饶。

那只攥着裤脚的手很苍白,手指很细,仿佛一折就断,上面突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把熨贴平整的休闲裤攥出难看的褶皱。

他很想活。

时慎序垂眸这么想,少顷,站直身体。

他抬腿甩开攥他裤脚的手,靴底踩在脆弱的指骨上,一点一点,在青年的惨叫声中施加力气,他碾着靴尖踩,仿佛一位睥睨蝼蚁的君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人痛苦。

“求你……呜……求求你……”

手指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

指骨似乎被踩断了,连莘终于清醒过来,他痛哭流涕地求饶,觉得自己下一秒即将死去,然后他在剧烈的痛意中隐约听见了那个男人平静低沉的嗓音。

“穆霖,让陆思源把他治好了再玩,别玩死了。”

预警预警!xp阴间!

第2章 2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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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幸福的人有千千万万个,聚在一起吵闹大笑,衬得那些不幸的人仿佛各自成岛,缩在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

连莘啃着他偷来的馅饼,拿眼睛偷偷看不远处那“座”比他身高还高的七层大蛋糕,他幻想自己是那些富家少爷中的一员,能够正大光明扑到洁白的蛋糕体上,头埋进去,张开嘴巴,把奶油吃得满嘴满脸都是。

甜的奶油,酸的草莓,混杂在一起通通咽进肚子。

他把馅饼塞得满满当当,假装真的吃到那座蛋糕,饼皮噎到嗓子眼里,眼一翻,身体一阵失重,他掉进金钱洞。

周围金灿灿的,他孤零零站在一头,其他人站在另一头。

开生日party的少爷在聚光灯下笑,问他:“连莘?你叫连莘?乞丐也有名字吗?”

“有,我有,”他说,“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少爷问:“莘?是哪个莘?”

“连绵不断的连,莘莘学子的莘。”他轻轻答。

它代表着,繁荣昌盛,欣欣向荣,积极向上,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名字。

少爷露出轻蔑的眼神,“难听死了。”

柔软的蛋糕丢到脚边,“啪”地碎开,“赏你了,滚吧。”

他刚一低头,洁白的蛋糕化为恶犬,张着血盆大口要来咬他。

梦境错综复杂,混沌不清。

连莘睁开眼睛,头顶巨大的手术无影灯张着大口,数不清的灯珠像恶犬怒目而视的眼珠,恍惚中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一晃神,他余光看见旁边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短碎发很黑,皮肤极白,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口罩,眉很浓,高挺的鼻梁上方架着一副方形镜框的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平淡又温和,是属于高知分子的那种儒雅。

那人低着头查看药剂,发丝微微垂下,即使看不见整张脸,连莘还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英俊。

大概是听到动静,男人转过脸。

连莘想起身,没成功。

他艰难转了转脖颈,只觉全身压了重物,压得他动弹不得。

镜片之后,男人弯起那双温柔的眼眸,“不要乱动,等下有个检查,我不想伤到你。”

连莘想起来了,自己被抓进监狱,并且监狱里还有两个折磨他的权贵。

不,也许是三个。

陆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