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自从大年初一被诊断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小两口回去后便欢欢喜喜地为即将降生的孩子做准备,可董鄂氏的孕吐却一天比一天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多点水都能恶心半天。

董鄂氏的身体急剧消瘦下去,肚子里的胎儿大小也发育的较寻常胎儿小上半个月,三个多月的时候,董鄂氏便只能躺在床上养胎,孕吐严重时甚至会吐血,每天的安胎药比吃饭还要准时。

太医曾对弘晖隐晦道:“许是腹中胎儿与二福晋有些不相合,若是长久下去,二福晋的身体怕是要被拖垮。”

弘晖心里难受,这个孩子是他们二人成婚多年才得来的,谁曾想竟把董鄂氏折腾成这样,他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董鄂氏却捂着肚子,态度坚决:她要这个孩子。

如此,便一直到了如今五个多月。

弘晖进了宫,本以为胤禛是寻他有事,听到胤禛问他和董鄂氏的身体,勉强笑道:“儿子自然是一切都好的,就是董鄂氏的身体,腹中的孩子闹腾的厉害,让她还是很虚弱。”

这都五个月大的胎儿了,弘晖更说不出不要的话,这几天他入睡时颇有些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了,又常常梦到董鄂氏挺着大肚子在生产,最后眼前是一片血色。

胤禛问:“太医如何说?”

弘晖摇头:“太医说只能静养,不宜操劳,不宜多思。”

胤禛却道:“阿玛问的不是董鄂氏,而是问你,你的身体,太医如何说?”

弘晖微微一愣,抿唇道:“太医说,儿子的身体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董鄂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许是机缘巧合,若想再有,只能静待时机。”

太医这话说的委婉,但弘晖还是听懂了,这是说这个孩子实属来的巧合,以他的身体来说,怕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胤禛也懂了其中的意思,他想叹气,但又怕刺激到弘晖,只能把气憋了回去,道:“皇后找到皇贵妃,说是想将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赐给你做侧福晋,不知你意下如何?”

弘晖沉默了一瞬,才道:“儿子不愿。”

胤禛却道:“其实你皇额娘思虑的也不算错,你这府上,董鄂氏在卧床养胎,这府中没一个能掌家的,中馈长久地握在那些个奴才手里,到底不是个事儿,你若不喜欢乌拉那拉家的格格,那就选个你喜欢的,阿玛给你赐婚就是了。”

弘晖依旧摇头,苦笑道:“皇阿玛,儿子此生也就这样了,不必叫旁人家的好姑娘进我的府中受罪了,再者,董鄂氏如今还有着身孕,儿子这辈子的指望或许就在这儿了,若是此时迎新人入府,一来儿子对董鄂氏愧疚难言,二来,也是怕刺激到董鄂氏。”

府里的侍妾格格,自从他被诊断出不能生之后,便再也没踏足过了,弘晖只想好好照顾好董鄂氏这一胎,让孩子能顺利降生,母子均安。

胤禛向来不是喜欢逼迫孩子的人,见弘晖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叫弘晖回去了,又派人给安然传信,只说弘晖不愿,但这个消息别叫皇后知道,免得她又胡乱搅和。

皇后不知道消息的结果便是,频繁地召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进景仁宫,态度亲昵,那小格格一待就是半天不说,走的时候还会带上一连串来自皇后的赏赐。

这位来自乌拉那拉府的小格格文雅,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正是藏不住话的年纪,又被皇后这般捧着,便有些忘了形,时常便在储秀宫炫耀自己得到的赏赐,话里话外透露出她要被赐给二贝勒做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