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旺用胳膊碰了碰弘晳,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弘晳哼了一声,忍了忍还是提醒道:
“咱们几个兄弟在这儿,我也不说场面话,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便是残酷的,你和弘昭相比,又差在哪里?且还占了天然的嫡子身份,焉知他不会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这次回京,还是该警惕一些,莫要被他随口几句哄骗了才是。”
弘晖和弘晳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弘晳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反驳他的话,只道:“弘晖知道哥哥们的担心,若论其他,我自认和弘昭不差什么,只有一点,便是我这人耳根子软,容易受母家所累,光这一点,我就差了弘昭太多。”
弘晳幼年和弘昭有过嫌隙,一直瞧弘昭不太顺眼,但他也知道,抛开以往不谈,单论弘昭此人,在一众堂兄弟中,能力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皇玛法夸了许多回,还时常带在身边。
弘晖见众人沉默,主动打破了寂静,笑道:“好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在京城待到明年春,就继续南下吗?怎么,觉得我是拖累,不想带我了?”
众人被他逗笑,慢慢转了话题。
他们这次回来,一来是离京许久,想着回来过个中秋团圆,毕竟家里都有老小,他们虽然出去了,心里也不是不挂念的。
二来,是今年年底就要出服,弘晖作为嗣孙,此时缺席,恐遭人非议,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故而几人一商量,便全都快马加鞭地回来了。
而此时的圆明园中,适逢休息日,安然难得闲着,正巧远在江南的谢意琦来了信,厚厚的一沓,写的比较琐碎,但就像是唠家常这般,让安然看的津津有味。
除此以外,信中还主要提了两件事,一则说了修路的近况,京城和江南两边同时动工,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因着先帝六下江南,官道其实修的不差,为了省钱,谢意琦她们也没有重新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出来,而是在官道的基础之上,需要修缮的便仔细修缮一番,不需要的,便原封不动。
这次修路,沿途清扫了不少土匪强盗,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意琦将其全都用在了沿途修的驿站上,以便日后所用。
二则,她自从回到江南,便一直暗中查探江南女子裹脚状况,果然就如安然所说,小脚女子常年卧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身姿窈窕,弱柳扶风,但若是有孕,胎儿一旦被养的大了些,便轻则难产,重则一尸两命。
就算那些顺利生产的,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体弱多病,再怎么精心喂养,也远没有那些农妇生出来的孩子健壮。
信的底下,附赠了她的调查结果。
安然仔细看了,数据反映出来的状况触目惊心,她叹了一口气,叫来白芷,吩咐道:“去看看皇上忙完了没有。”
她虽搬来勤政亲贤殿和胤禛一块儿,但并不会随意去前面,就连出行也都是从暖阁那边走,倒不是怕了那些大臣的目光,只是觉得,无所谓的麻烦,能少点就少点吧。
白芷很快就回来了,回禀道:“主子,皇上叫您过去呢。”
安然将信归拢归拢,拿在手里去了前面,胤禛见她过来,招手道:“快过来坐,听说意琦来了信,我估摸着你怕是要找我商量事。”
将信递给胤禛,安然坐到一旁拿了份糕点吃,边吃边将信里的大概内容说了,叹道:
“我一时有些犹豫,原本是想着,这数据出来之后,在报纸上刊印发行,定能引起瞩目,禁止缠足一事也能顺理成章地提出来。
可后来想想,缠足一事由来已久,因此而受苦受难的女子数不胜数,若此时告诉天底下人,这些缠足女子在孕育子嗣一事上略有不足,那叫她们如何还能安稳活在世上?”
如今这世道,女子生孩子在世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