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又怕两人陪她在倚梅苑过于无聊,便道:“那咱们一起去听戏吧。”

她其实听不太懂戏曲唱的是什么,但还挺喜欢京戏的腔调,据说是请了全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唱的,出场费可不低。

到的时候,因着人未到齐,戏台还未开场,钮祜禄氏和楚氏在,毕竟是她们负责的,自然更上心些,李氏也在,她的性子似乎越发沉静了,只一心窝在自己院子里,除非是弘昐回来,她才有闲心出来逛逛。

安然暗中询问过豆蔻李氏的状况,但豆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倒是不做噩梦了,但就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尤其是弘昐阿哥进宫后,李氏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弘昐回来看她。

安然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斜后方便是李氏,她让孩子们去玩去,歪过头和李氏搭话:“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怎么也没不见你出来玩儿?”

“嗯?”李氏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见是安然问她话,忙笑道:“这不入冬了,天气冷的很,屋子里烧着炭暖融融的,我便犯懒不爱动弹。”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安然的腹部,惊讶问:“舒福晋的肚子,这般大了吗?”

安然笑道:“双胎看着比单胎时大些。”

“那一定很辛苦吧?”李氏道:“十月怀胎总是辛苦的。”

弘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笑眯眯地坐在李氏旁边,听到这话,随口问道:“额娘怀儿子时,也是这般辛苦吗?”

李氏张了张口,竟有些呐呐无言。

“你这孩子,悄默声地出来,瞧把你额娘吓的。”安然给李氏解围,转移话题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弘昭和嘎鲁玳不是去找你玩儿了吗?”

“找我了?”弘昐赶紧起身要走:“方才我去寻弘晖玩儿,但他被叫到福晋那儿去了,我就回来了,可能是和弘昭和嘎鲁玳走岔了。”

他走两步回过头来,对李氏笑道:“额娘,我先去玩儿了,您帮我占着位置,待会儿听戏,我可还是要坐您旁边的。”

“好,额娘给你占着位置呢。”李氏赶紧挤出一个笑脸,一直到弘昐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又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安然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怎么了?孩子回来一趟,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李氏苦着一张脸,今儿是好日子,她也不敢落泪,只强忍着情绪道:“弘昐越来越大了,我总觉着,他迟早有一天就会离我而去,这般想着,我就难过的紧。”

弘昭和嘎鲁玳也日渐大了,安然倒是能理解李氏的心情,但又觉得李氏似乎钻到了牛角尖里,宽慰道:“弘昐是个好孩子,他虽渐渐长大,可你依旧是他额娘,这是你们一辈子都断不了的关系,以后他娶妻生子,他的孩子,会叫你一声祖母,他的妻子,同样会叫你一声额娘,他不是离你远去,而是会带着小家的幸福,依旧陪伴在你的身边。”

李氏用帕子捂住脸,小声道:“可我,我终究不是他的亲。。。”

“瞎说什么呢?”安然打断她的话:“你看你这都什么想法,难道你养他这么大,竟无一日将他当做亲儿子不成?”

“我没有!”李氏瞪大眼睛,竖起手赌咒发誓:“弘昐在我这里一直就是我的亲儿子,是我身上的一块儿肉,我怎么可能不把他当做亲生的?”

“那不就得了?”安然道:“那你就别整天想着什么生母不生母的,俗话说的好,生恩不及养恩重,他幼年羸弱,是你耗尽心血才把他养到这般大的,就算他日后知道所谓的真相,我相信以弘昐的性子,他也只会认你这一个额娘,当然,若他真的那般忘恩负义,你又何必为他伤心?只当是没养过这个儿子,一腔慈母之心全当喂了狗了。”

李氏被安然说的一愣一愣的,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