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完美无缺,纵然是世事在握,他也曾那般脆弱过么?

木若眉尖蹙起,起身走到白袍美人的面前,俯身,直视那双失了光色的眼眸,视线在触及那眼底的茫然时不由轻颤:“…你忘了么我不会离开,不会。”

一点亮光在那漆黑的眼底渐渐点亮瞳眸,白墨的唇角浅浅地勾起弧度,目光定在了身前女子的身上。

“你便是木若?”冰冷中参杂着说不出的恼怒,青阳王的声音在木若的身后缓缓地响起。

木若嘴角略勾,眼底光色微凉,轻巧地转身望向那魁梧男子:“您便是当朝皇上的异姓皇弟?”

一言落,青阳王的脸色刹变封地,废皇姓,这是天顷朝历来的传统,兄弟之名,在皇室中,确为妄谈。

身后白墨的嘴角微微挑起……犀利泼辣一语中的这才是,他的若儿嘛。

魁梧男子冷声开口:“我是天顷朝青阳王,平民见我应行跪拜之礼。”

“跪拜之礼?”木若轻笑出声,转向身后白衣,“美人,我们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你还坐着呢?”

未及白墨言语,青阳王已是恼火地开口:“墨儿乃天顷王朝大皇子,出当今皇上外,任何人也受不得他的跪拜之礼!”

木若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依旧笑着:“那我便是当朝的大皇子妃,向您行什么平民的跪拜之礼也不太合适吧?”

青阳王言语一顿,而后蔑视地望着木若:“无知女子这天顷王朝的大皇子妃,要经过三年礼仪修养,之后在百官陪同下与大皇子共进太庙祭祀三日,斋念之后,方得行大婚之礼,请其他几国使者在旁作证,而后列入皇家宗谱,入住皇宫。这其中无一相符,你连侧妃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侍妾罢了。”

木若的眸光在那话音中渐寒,但很快便转为无谓,只是那无谓中多了些许无奈:“美人真心待我,我便不会去计较那些。”转眸望向白袍公子,“是么,美人?”

女子眼底晶亮的笑意让白墨有瞬间的恍惚,这般单纯而不掺杂质的笑容,他已有好久未曾见了只是如今看来,却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心寒。

下一秒长发掠起,白墨已将女子裹进怀里,木若视线未及的地方,他轻笑着,望向青阳王的眸光寒凉,一字一顿:“凡若儿所欲,倾这天下我也自为之取。”

倚在那熟悉的怀里,木若眸底光亮却暗了下去。

是夜,坽云镇中,灯火通明。

街中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只是有一个角落里却分外清明。白袍的公子垂眸而立,半张黑色细羽面具覆在脸上,只露出了淡色的唇和弧线完美的下颌。

虽见不到白袍公子的面容,但只是那流云般瀑下的长发,和那谪仙般的气质,便也足以路过的众人联想翩翩了。

“美人!”

正在众人沉浸在白袍公子的气场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忽听得一声狼嚎,紧接着玄黑色的身影就扑在了他们凝视良久的谪仙身上。

众人回神时,只见一身黑衣的女子面覆百色细羽面具,嘴角上扬着挂在风华倾世的白袍公子身上。

路人集体扭头、抹脸。

白袍公子勾唇而笑,淡粉色的唇线上扬,分外诱人的模样,声音也是略低而好听的:“木小若,迟了一刻钟呐。”

“……”木若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做摆尾状,“美人我错了,这是意外啊意外”

“意外?”美人一笑,平生了几分妖魅,眼睫懒懒地掀起,“那你刚才……去了哪里?”

“哈?!你看见”木若一噎,表情扭曲,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蒙我呢……”

白墨嘴角弧度难以抑制地上扬,连声音也带着笑意:“你方才做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