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我走到亚瑟的帐中,将我安放在座位上,点头便示意亚瑟开始。
我沉默地倾听着三年的波诡云谲,亚历山大一直握着我的手,亚瑟汇报完毕,待亚历山大下达指令,便微微躬身离去,临出门前有些担忧的回看了我一眼。
我的掌心有些湿润,亚历山大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未曾冷却半分,也未曾灼热半分。
我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无助的空落,我下意识的看向我的龙,却先看见从马车上走下的女人。
龙在我的唇上吻了吻,低声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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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人间(完结章)
其实这几年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模糊而冰冷,但真正与她相对坐在马车的小几上时,仿佛这几年无处安放的东西却切实沉落而下。
她像是一位真正的贵族,经历长女病亡,幼女被献祭,丈夫被定为叛国罪,无处安身之时。
她的气质依然安稳,衣饰朴素却也依旧整洁,但她也从来不是一位真正的贵族。
“叮。”
她放下了手里用以沉默的茶盏,看向了我又好像没有看着我。
“母亲。”
我轻声打断了她的注视。
她恍然似的回神,却习惯性地偏头,回避了我的目光,耳垂上圆润的珍珠闪过莹白而柔润的光。
那是她身上佩戴的唯一的首饰,珍珠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极好,样式极为简洁,是帝都贵族夫人们永远不会染指的东西。
母亲有些怔愣地抚上自己耳垂,便看见她那双祖母绿的双眼破冰似的流淌出几许柔软,而后便止不住溢出了更多,她的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落下,声音却依旧是平静而不起波澜。
“我要去找你的父亲了,”她的拇指温柔的摩挲着耳垂的珠宝,指节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我从未看到我的母亲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
“这是杰克送给我的珍珠,那年我陪伴在他身旁时被箭误伤过,你的父亲替我寻来两颗珍珠,本想给我磨做珍珠粉祛疤。”
她温柔地停顿半晌,“阴差阳错留到了现在。”
“我在帝都这么些年,本也以为我会蹉跎至我们永远不能相见的那一天。”
她嘲弄地抚上眼角的细纹和晕白的鬓角,“这么些年,连半封书信都不允许送往边境,你父亲忍着,我便也忍着。”
她看着窗外的帝都方向,牵扯着僵硬的嘴角,半笑不笑道:“可我都看得懂,他看不懂吗?”她终于真切地看向了我,眼底有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让我想起伯明顿的漫山遍野的野玫瑰丛。
“我便去找找他”她低声道,“就去伯明顿,他欠我一个答案。”
我压着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母亲却了然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我总觉的她的目光有点像过去的长姐。
她看着我有些懵懂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又和亚历山大重合了。
这场母女间的会谈氛围出乎意料的平淡,我的头刚探出马车头,亚历山大便极为自然走过来将我从车上揽着腰抱下。
在我的脚尖触地的时候,我听见女人的声音:“请阁下您好好待她。”
*********************我和亚历山大目送着马车远去,陪母亲前去的是一位女性祭司,公爵府中的仆人早已遣散殆尽,母亲贴身的女仆长早已在几月前乔装前往伯明顿边陲。
“亚历山大。”
“嗯?”龙亲昵地在我的吻了吻我的耳尖。
“我还是问了我的母亲,如果父亲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她会怎么办?”我看着远处